&esp;&esp;话音刚落,便听得身旁有人靠近。她警觉了两分,宁珣顺了顺她后背,像安抚受惊后炸了毛的猫儿:“我们的人。”
&esp;&esp;几乎是同时,一队着夜行衣的侍卫出现在三丈外,齐齐朝他们的方向半跪下行礼。
&esp;&esp;为首一个道了一声:“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esp;&esp;宁珣咳了两声,径直叫了他的名字,示意他上前:“青衡。”
&esp;&esp;青衡脸色一变——他作为殿下的影卫统领,只听候殿下一人差遣,从未暴露在任何人眼前过。
&esp;&esp;也便是说,他和他麾下的影卫,除了太子殿下自己以外,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esp;&esp;影卫最初是殿下在边疆亲征时,花了不少心力,亲自一个个从军中挑选提拔出的。
&esp;&esp;影卫选拔严苛,因此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又誓死只效忠太子一人,比死士更能派得上用场。
&esp;&esp;青衡知道,影卫是殿下手中一张底牌,因此这些年一直小心做事,唯恐露于人前。
&esp;&esp;而现在,殿下却在这个女子面前,径直叫了他。
&esp;&esp;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esp;&esp;他几乎不敢置信地抬头,却只能沉声领命,走上前。
&esp;&esp;殿下……是在向她交底。
&esp;&esp;宁珣身上的伤不能再拖,因而便只让衔池先见了青衡一眼,便回营帐处理伤口。
&esp;&esp;他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但衔池在发觉这几个侍卫模样的人一路护送,却在靠近营帐的位置便提早退了下去,心里便隐隐明白了。
&esp;&esp;夜已经深了,殿下和宋姑娘傍晚时出去了便再没回来,怀和正在营帐前四处张望,好容易看见人影,却是宋姑娘扶着殿下踉踉跄跄往这儿走。
&esp;&esp;他没来得及看清便忙不迭迎上来:“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就成这样了?”
&esp;&esp;近了一看更是骇然。
&esp;&esp;两人浑身湿透,太子殿下的外袍上浸染着浓淡不一的血水,隐隐还在往外渗。
&esp;&esp;“遇刺。”衔池简短道,“快去叫御医!殿下这伤拖不得了。”
&esp;&esp;怀和忙去架住宁珣另一侧肩膀,闻言先看了宁珣一眼。
&esp;&esp;宁珣掀起眼皮来,声音虚着:“听她的。”
&esp;&esp;得了令,怀和立刻急声叫宫人去请——以往太子殿下受伤,他都是亲自守在殿下身旁,去叫人这种杂事则安排给别的宫人,以防有人想趁乱动手脚。?
&esp;&esp;这回却被殿下按住,“你亲自去请。同行的御医都叫过来,闹得大一些,就说……孤要死了。”
&esp;&esp;怀和犹豫了一下。殿下这样说自然有殿下自己的安排,但他若是不在,留谁在这儿?宋姑娘么?她的身份,不给殿下补上一刀都算……
&esp;&esp;宁珣看穿他心中所想,索性吩咐下去:“以后孤若是不在,东宫上下都以她的话为准。”
&esp;&esp;这话里的意思便太过直白。
&esp;&esp;怀和一震,也不再多想,当即便领命去请御医。
&esp;&esp;衔池扶着宁珣去榻上躺着,一时没再开口,只安静守着他,等着御医过来。
&esp;&esp;她听到他说的了。他要东宫上下都听令于她,而东宫正经的主子,便只有两位——太子和太子妃。
&esp;&esp;他想给的,似乎自始至终都比她所想的还要多一些。
&esp;&esp;饶是已经对他和盘托出了,他如此态度,不知为何也会叫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