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有水滴自她指尖垂落。
&esp;&esp;虽已入了夏,但雨里还是带了寒气。
&esp;&esp;宁珣垂下视线,朝她伸出手。
&esp;&esp;衔池心尖一颤,迟疑着将手搭上去——他却只反手握住了她手腕,隔着衣袖。
&esp;&esp;宁珣一言不发,拿帕子将她的手慢慢擦干,便松了手。
&esp;&esp;她的手虚虚握了一下,想去抓他的衣袖,可宁珣神情太冷,她不过犹豫了一下,便错失良机,只听他道了一声:“好。”
&esp;&esp;她不明所以抬头,宁珣已经退回去一步,声音淡然:“你已经谢过了。”
&esp;&esp;“回去吧。”
&esp;&esp;不等她反应,他便转身——衔池一慌,急急唤了一声:“殿下!”
&esp;&esp;宁珣步子稍顿,听见她低声道:“我知道错了。”
&esp;&esp;“我不该食言,不该瞒着殿下,也不该自作主张地想着将大事化小……”
&esp;&esp;她那时想得简单,想着宁珣明白她的心意,不会太在意这些,瞒过去也就瞒过去了。却从未想过,她自己说出来是小事儿,可要是等旁人揭露到他面前,便只会是轩然大波。
&esp;&esp;人心坚韧,远非能算计之物,却也脆弱,只要存了一丝猜忌,便难修复如初。
&esp;&esp;——就像先皇后和圣人之间,其实本不是死局。
&esp;&esp;更何况她与宁珣初识,便是句句试探,步步猜疑。
&esp;&esp;信任二字于他们而言,本就比常人得来的更为艰难,更经不得肆意挥霍。
&esp;&esp;这两日她终于还是想明白了。
&esp;&esp;但她早该明白的。
&esp;&esp;宁珣忽地问道:“还有什么想求的?”
&esp;&esp;衔池一愣,完全没料到他会问这么一句。
&esp;&esp;雨势已渐渐停下来,檐上残留的雨水慢慢汇集,滴成短线。
&esp;&esp;雨滴坠地的那刻,她睫羽一颤。
&esp;&esp;宁珣便继续抬步朝前走去,一路行至长廊尽处,不曾回头。
&esp;&esp;长廊下这一面,并没带来多少变化。一连几日,衔池依旧见不到他。
&esp;&esp;宋弄影的信写得勤,短短几日便攒了三封,去护送的人一道送了回来。
&esp;&esp;她记下了沿途见闻,字里行间的轻松愉悦跃然纸上,知道她和青黛适应得很好,衔池彻底放下心来。
&esp;&esp;这日午后,长乐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风风火火来东宫找她。
&esp;&esp;看她的状态,似乎是将阮元修放下了。
&esp;&esp;至少表面上是放下了。
&esp;&esp;衔池原本笃定她和宁珣之间,在感情上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拖得时日一长,也不由得开始动摇——她这几日总想起怀和在书房外对她说,他有将她送回夺月坊的打算。
&esp;&esp;那他在长廊上最后问的那句,是真心在问她,还是想打发她走?
&esp;&esp;长乐踱了两圈,不可置信问她:“这几样都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