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衔池从他怀里转过来,想捏下他的脸,“温妃娘娘也是好意,确实是我礼数不周,何况只是宫婢顺口一说,也不是温妃娘娘的意思。”
&esp;&esp;“那也由不得她们在底下乱嚼舌根。”宁珣捉住她作乱的手,先牵着她去坐下,唤了怀和进来,吩咐道:“从库房里挑几样,你亲自给温妃送去。至于那个宫婢……”
&esp;&esp;他神色冷下去,毕竟是温妃的人,他直接处置了于礼不合,却也不能放任不管,叫什么人都敢指摘她两句。
&esp;&esp;怀和忙应了一声,“有宫规约束着呢,宫人本就不该多嘴多舌,奴才明白该怎么说,定给姑娘一个交代。”
&esp;&esp;怀和领命退下去,宁珣的脸色却没见好。衔池看了又看,没忍住又伸手想去掐他的脸,半途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esp;&esp;“皇帝如今常去温妃那儿,你若真去道谢,不慎撞上了,荆州这一遭便算是白忙活了。”
&esp;&esp;皇帝和太后先前毕竟没见过衔池,就算日后有些风言风语,也有法子消了去。可若是撞见了,这条路便走不通了。
&esp;&esp;此事最好只是那宫婢自己多嘴,否则温妃激她进宫,是何居心?
&esp;&esp;衔池拍了拍他后背,给他顺着毛,“荆州那边准备得仔细,不曾有风声泄露,阿珣太紧张了。”
&esp;&esp;“怕是他们猜也猜得出来。”宁珣喟叹一声,“我是太紧张了,紧张到恨不能跟你一同过去。”
&esp;&esp;衔池笑起来,飞快伸手,如愿以偿捏上他脸颊,趁此良机甚至揉了两下,而后才靠上去,以额头相抵,故意问道:“阿珣这是,舍不得我走?”
&esp;&esp;他低低“嗯”了一声,容她两手放肆,“一个时辰看不见你,我都要心神不宁,何况你这一走,便要月余。”
&esp;&esp;“很快的。”她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很快我便能接旨回京,然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esp;&esp;镇国公府。
&esp;&esp;小五行色匆匆走到书房门前,却见二皇子正在里头同世子对弈。
&esp;&esp;小五踟蹰了一下,沈澈落下手中黑子,眼皮都没抬:“进来。”
&esp;&esp;得了令,他快步进去,对二人行礼后道:“禀二殿下、世子,去荆州探查的人传回信儿来了。知府家中确实有三位小姐,年龄最小的一个年方十八,贤良淑德,有倾国之色。”
&esp;&esp;沈澈毫无意外之色,又落下一子:“可有画像?”
&esp;&esp;“没有。此女不曾在外露过面。都说是知府家里养得精细,她轻易不会出府,就算出来,也都戴了帷帽,遮得严实。”
&esp;&esp;宁禛手上一停,诧异抬头:“不是说当得起国色?没见过如何敢说?”
&esp;&esp;他竟不知阿澈什么时候派人去了荆州探查。何况荆州知府家的幺女究竟如何又有什么要紧,难不成太子这婚事里还暗藏玄机?
&esp;&esp;“也不是全然没见过,偶尔也有人凑巧能瞥见那么一两眼,回来便说是姿容出众,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传开了。但真去请人画下来,便没个能说得准的了。”
&esp;&esp;沈澈轻笑了一声,“整整十八年,外头竟连个瞧过正脸的都没有。”
&esp;&esp;他挥了挥手叫小五先退下去,一时书房便只剩下他同宁禛。
&esp;&esp;沈澈先开口:“自太子回京后,表兄感觉如何?”
&esp;&esp;宁禛想起来就来气,手中棋子重重摔进了棋盒,“如何?还能如何?!”
&esp;&esp;太子不在京中这段日子,他可谓是如鱼得水,迅速收拢了人心——虽不知为何仍有些阻力在,但也无伤大雅。
&esp;&esp;可太子回来后,情形又变了。太子兼具嫡长,天然便比他更有号召力些,又屡屡立下军功,这次更是毫发无损地回了来,一时势头无两。
&esp;&esp;这朝堂之事便如一把秤,太子那头重下去,他这头自然便要轻了。
&esp;&esp;沈澈只看着棋盘上未完的棋局,黑子显然已经占了绝对优势,而白子隐隐有将反扑的架势。
&esp;&esp;他不紧不慢抬手,一子落定,定下终音:“当断则断。再拖得久些,蚕食过来,只会更难收拾。”
&esp;&esp;宁禛眯了眯眼:“阿澈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