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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 金主之人是你（第2页）

“是。在下是赵家长子赵风正，姑娘要去唐府，应是贵府千金。”

唐颐礼应。

“赵府落户于京都，公子为何来晋阳？”

“为医者，从行于患。居无定所是常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语调缓和。

“姑娘是刚参完庙吧？姑娘信佛吗？”

唐颐摇了摇头：“我敬佛，但不信佛。此去是去庙中看望母亲，母亲信佛。”唐颐看向他，“公子宁拾落叶，不采新叶，是因为信佛吗？”

“我同姑娘一样，心中有佛。”他那茶褐色的眸子颤了颤，“新叶有生命，落叶有灵魂，都是那般绚烂，那般耀眼。”

“万物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可是人终是喜新厌旧，只瞥见了过眼浮华，忘却了本真。”赵风正又似自嘲般轻笑：“在下古板，屡教不改，今日让姑娘见笑了。”

“怎么会呢？这世道你争我夺，人心浮躁，这抹悯天之情最是可贵，谁又能说是古板呢？”

温柔的目光又看流向了她，茶褐色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今日，倒是遇上了知己。”

刚踏入府门。

骰子落地的声音。

“呦！幺六！哈哈，唐兄，你又输了，拿钱来！”

“唐安业，这是第五局了，还输得起不？”

“今儿个唐兄咱运气不行啊？哈。”

“晦气！晦气死了！”

一群人在后院里拎着酒围坐一圈在赌钱。约莫八九人，有男有女，烟酒味呛得唐颐不禁掩住呼吸。

这个时间，唐安业与唐无忌不是去参学了吗？唐安业怎么会这么早的回来？他们…竟然在赌钱！

不要发现我…。一切相安无事…。等我进屋把衣服换了…唐颐快步走去。

“唐颐！”她浑身一颤。心中的不安隐隐作祟，胳膊下意识地遮掩那侧腰间被撕划开的衣裳。

唐安业披着一条花红柳绿的外袍走来，挺着的圆肚随着步伐摇晃，“去哪了？”

他的言语中满是傲慢和气愤，那张糖化的脸上鼻子淹没在肥厚的双颊中，眼睛洋洋散散地眯成一条缝。

经他这么一吼，那些人的目光全转在唐颐身上。

陌生的面孔，戏谑的目光，还有一些浓艳女子的窃笑…好想离开这里！

唐颐忍着令人不快的烟酒味：“扶云寺。”

唐安业审讯似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一眼看出了端倪，“看来这寺里的和尚好不安分，竟会撕人衣裳。”

“衣裳是意外！”

“哼，意外？衣裳烂在侧腰间你管这叫意外？当我傻吗？”

那么多外人在那，她不想惹事生非。为了保全唐家的颜面，她选择母亲常说的顺从，选择沉默，尽管她一直讨厌这样做。

唐安业看了看吃瓜的那几人，像是找到了能够耀武扬威的出气点，依旧不依不饶。“怎么？承认了？”

“若你执意要想的这么肮脏，我无话可说。”院中的人翘起二郎腿，掂量的银钱作响，一脸玩笑，像看戏一样。“这小姑娘倒也厉害！”

“原来唐兄在女人面前也吃瘪啊。”细若游丝的话语传入唐安业耳中，心头瘙痒出羞恼，脸紫的像个圆茄。

“说话给我放尊重些！看看你，像什么话？没个女孩样！”他破口大骂，按住了手中的戒尺。

她蹙着眉。

女孩样…每次顺从长辈，笑不露齿的时候，街坊常拿这个词来夸她。可是，莫名的，很讨厌这个词…我想任性一回，反驳一回，就一回…

“女孩应该是什么样？”她黯然地反问道，尽管声音很小。一时间，唐安业竟哑口无言。他急暴地拽出她的手，戒尺重重地落在掌心间。清澈的眼眸怔住，透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