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上的刀疤本就还在,那条疤很丑陋,虽然延悦一再强调医生说过这疤一定会下去,但是庄灿没告诉过别人她是易留疤体质,小时候脚踝被烧红的火筷子烫了一个点,后来涂了好多去疤的药膏,至今都没有去掉。
她一直都不太敢看刀口愈合后的样子,有一次上厕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灯光下仔细看了两眼,还真是丑。
她没信心这疤一定能下去,虽然现代医学的医疗手段非常先进,当然,整容整形技术也很发达,靳朝安给她搞来的这些药膏更是牛逼,一瓶30l的小玩意就要几十万,可她依旧还是没有信心。
后背是什么样子,她是一眼都没看过,也不敢去想。
到底是女孩,又怎会真的不在乎呢?
靳朝安弯下腰,准备抱她。
“别碰我!”庄灿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外推他。
这次不是装的,更不是演的。
她是真的委屈极了。
刚刚的眼泪也都是真的。
那些眼泪全是酸的。
靳朝安顿了顿,依然把手放在了她的背后,仔细避开了伤口的位置。
下一秒,她就被他提了起来,靳朝安的一只手很快拖住了她的屁股。
还是用了抱小孩的姿势。
庄灿刚要反抗,就听靳朝安在她耳边轻描淡写地警告了一句,“还想留在我身边,就不要跟我矫情。”
她咬咬牙,扭头瞪视着他,“所以我就活该受着,对吗?”
眼泪“啪嗒”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那张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侧脸。
靳朝安抱着她走出了楼道。
其实有一句话他说的是对的。
庄灿没有跟他矫情的资格。
一开始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想通了这点,庄灿也就看开了。
但她是个女人,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心思,到头来一点回报都没有,如何都是不甘心的。
她歪着头,不去看他,双手直直垂在两侧,不让胳膊碰到他,兀自撅着一张小嘴,以这种方式无声抗议着自己的不满。
没错,谁让她离不开他呢?所以一切她都活该受着,她没有资格矫情,但她有权利保持沉默。
她也是有脾气的。
皮鞋跟踩在清晨的走廊上,尽头的晨光像雾一样穿透玻璃,沉默对峙中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靳朝安就那么抱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电梯间。
“按电梯。”他先开口。
靳朝安侧了侧身子,庄灿不清不愿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两下按钮。
戳完,又扭过头,继续不搭理他。
电梯间光线比楼道充足,刚刚她转过头来按电梯的一瞬间,靳朝安看清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