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游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阙子真,只有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呛到的裘山山正好撞上玉山仙君波澜不惊的目光里,讪讪道:“啊……那个……弟子们有要事禀告。”
阙子真:“何事?”
裘山山涨红了脸,朝唐霖拼命使眼色,恨不得当场隐身。
唐霖不负所望地站了出来:“仙君,弟子昨夜在府中遇见了一只魔族,我等夤夜往城南方向追去,找到了他的老巢,并将其重伤,但……还是被对方逃了。”
“无妨。”阙子真不觉意外。
这些弟子虽然修为出众,却尚未领略过敌人的狡猾,失手在所难免。
唐霖眉头紧锁,并没有被安慰到:“他似乎又进了沧澜城,城中人多事杂,我们唯恐生出事端,故而先来此提醒城主,想请他多加防范。”
元栖尘找到儿子,本不欲久留,可谁叫苍翎架子大得令他不痛快。
于是不嫌事大地说:“城主日理万机,怕是无暇见你们。”
年轻气盛的天枢宫弟子们轻易被惹出了怒意,正义凛然道:“有什么公务,比满城百姓的性命还要重要?”
如此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苍翎不现身都不行。
他步履匆匆迎了出来,连连拱手,伏低做小:“抱歉抱歉,实在是公务繁多脱不开身,叫诸位久等了,有什么事我们进去里面相商。”
说罢,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进室内,元栖尘便嗅到了魔族的气息,而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
联想到唐霖先前将那只魔族重创的说法……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元栖尘说这话时,一直盯着苍翎的表现,果然见他神情古怪,只是很快便调整如常。
他笑着遮掩过去:“下人们才刚打扫过这里,怎么会有味道呢。”
真是有意思极了。
一个受伤的魔族,怎么会向人族求助?
元栖尘端起茶杯轻轻摇晃:“我说的是这上好明前茶的味道,城主说的又是什么?”
苍翎的笑僵在脸上:“啊哈哈……误会误会,以为阁下觉得寒舍粗陋,只怕招待不周,因此惶恐,见笑了。”
虚伪至极。
元栖尘最不喜的就是这种人。
果真惶恐,就不会将他们拦在门外这么久了。
眼见元栖尘没了继续和他说下去的欲望,苍翎聪明地换了个话题:“几位一早来造访,可是为了那只魔族的事?过会儿我便派一位熟知方向……”
“不必了。”过了一夜,柯雪淞对苍翎的观感一降再降,“我们此行只是来给城主示警的,一日之内,有魔族两度进入沧澜城,昨晚甚至还进了城主府。”
他停顿片刻,再次开口,说出的话便不大好听了。
“城主是否该提高些警惕?”
“放肆!”苍翎身边的人呵斥了一声,“黄口小儿,何以敢对城主指手画脚!”
这番话虽是旁人说的,但未必不是苍翎自己的意思。
元栖尘也就罢了,柯雪淞年纪轻轻,能有几分修为,说起话来却如此大言不惭,简直是将城主府的脸面往地上踩。
柯雪淞泰然自若,取出一块刻有自己名字的流萤白玉:“天枢宫,灵道院弟子柯雪淞,奉师命至沧澜城除魔。”
天枢宫三个字的份量无需多言,苍翎霎时变了脸色,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柯雪淞又接着问道:“此前发往天枢宫的求助信,可是城主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