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缈用无比认真的语气,煞有介事地看着傅时昱说:“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是正常的。”
傅时昱问:“我和你之间也要有吗?”
姜缈点头。
傅时昱镜片后的目光稍显黯淡,垂下眼帘想了想,用一种近似于妥协和失落的语气说:“没关系,年轻人在叛逆期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叔叔阿姨?”
“什么时候都可以。后天吧,明天我把工作处理一下。”
姜缈答应:“好。”
傅时昱又问:“不顺便回你家看看么?你很久没有和父母见过面了。”
姜缈扁扁嘴,说:“我不想回去……过年再说吧。”
傅时昱没有勉强,点点头说:“也好。”
第二天上午,傅时昱出门去公司,姜缈在家睡懒觉,享受寒假生活。睡到日上三竿,傅时昱给姜缈打电话,问他起来没有。
姜缈把手机放在枕头上,最近这段时间不是复习就是考试,连刚才做梦都在看书,于是便迷迷糊糊地回答:“起来了,在复习西方美术史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问:“真的吗?”
姜缈在睡梦中用自以为清醒的语气说:“真的,背到第三章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美术。”
这一次的沉默更久。傅时昱叹了口气,说:“睡吧宝贝,晚点再打给你。”
“好的,我继续看书了。”
姜缈挂断电话,从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卧室空气里还残留着傅时昱昨晚释放出的信息素,淡淡的苦艾味,被阳光烘烤出一种温暖的气息。姜缈舒服得吧咂嘴,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四肢舒展开来,睡在蓬松柔软的大床中间,在梦里和傅时昱一起复习功课。
就这样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里响起门把手从外面拧开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径直走到姜缈床边。
姜缈快要睡醒了,意识在继续赖床和起床之间挣扎,感觉到床边好像有人,他含糊不清地开口:“傅、时昱……”
床边的人叹了口气:“还不起床吗?”
“嗯……起来了……”
姜缈嘴上这么答应,眼皮却纹丝不动,甚至又翻一个身,把呆呆压在身下抱住。
傅时昱俯下身来,摸摸姜缈的额头,说:“宝贝,你快要睡满十四个小时了。”
熟悉的体温和触感,像一只来自现实世界的手伸进姜缈的梦境,姜缈不自觉循着傅时昱的掌心抬起头,眼皮颤了颤,微微睁开眼睛:“唔,傅时昱……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考完试,让我睡嘛……”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
“中午一点了。”
“中午一点……”姜缈喃喃重复,用不太清明的意识思考了一下中午一点是什么时间。只听傅时昱又说:“起床吧宝贝,晚上再睡。”
姜缈揉揉眼睛,乖乖答应:“嗯,起来了。”
……
一直到走进洗手间掰开水龙头,姜缈才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傅时昱大中午跑回家干嘛,难道是为了叫他起床吗?
姜缈举着牙刷走到浴室外,嘴里还含着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回来了,回来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