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问就是后悔。
黎川忱特意没与黎川智站于一处,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将笑意压了下去,擦了擦眼泪,感觉笑得肚子疼。
一转头,就见黎霜正看着墙壁上的一幅慈母游子图泪光盈盈。
他迟疑地又往那图上看了一眼,感觉这幅画确实画得还算不错,但也没有让人身临其境到泪水盈眶的地步,疑惑开口:“霜妹妹,你很喜欢这幅画?”
黎霜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点头:“喜、喜欢,我、我,嘤……”
黎川忱:……那确实是挺喜欢。
他又抬头仔细打量着这幅画作,不解地拧眉。
连他这般遭遇坎坷、多有感怀的文人,在面对这幅意境一般的画作都生不出太大感触,他这位霜妹妹到底是在哭个什么劲儿。
二楼栏杆处,等黎母听完黎川智的作诗小八卦,也跟着笑得前俯后仰。
待消了笑意,黎母掐指算了算黎川智现在的年龄,迟疑开口:“川智今年也有十二了,是不是也到了该定亲的年龄。”
黎锐卿正坐在旁边小座上慢条斯理地品茶,听到这话连忙开口:“不急,川智和川忱明年都要考童生,现在即使给他们说亲也说不上什么好的,等他俩考完秀才,再议也不迟。”
黎母听完连连点头:“也好,哪怕为了能早成亲他们也会好好考。我看他们的学业都常受夫子表扬,估计也用不了多久的。”
她最近听着荔香对他俩的赞美八卦听多了,现在对他俩可谓颇有信心。
黎锐卿听着黎母现在对他们的态度,嘴角不自觉勾起。
他三两口将手中茶水喝完,刚将茶盏放下,一边站着的荔香就突然走上前来。
她眉宇低语,将头恭敬地低着,全程没有看黎锐卿一眼,举止娴雅地为黎锐卿拿起桌上茶壶,为他将茶盏斟满。
在倒茶的过程中,她的手背放置位置巧妙,刚好露出了她最近被养得很好的几个福窝窝。
站在苏满娘身后的六巧若有所思地看了荔香一眼,眉梢逐渐拧紧。
黎锐卿闲适地半倚在宽背椅上,表情平静地看她倒完后,将茶盏轻描淡写往旁边一推,淡声道:“作为母亲的下人,你只需伺候母亲就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用上前。”
荔香连忙恭敬应下,“是,老爷。”之后又温顺退到一旁。
黎锐卿看着她那副乖巧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轻嗤了一声,又从旁边重新取过一只茶盏,为自己重新斟满。
黎母在旁边听到儿子的声音后,笑盈盈回头对荔香道:“很是,玉清他用膳用茶时并不喜人伺候,荔香你以后可千万不要上前。”
荔香垂首,笑吟吟应声:“是,老夫人,奴婢记下来了。”
钱嬷嬷看了荔香一眼,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一时,这方空间中竟有一种诡异的安静之感。
荔香眼睫眨了眨,感觉到几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心中略有些不自在。
但又想着,她方才既没有抬头,又没有破坏黎府家规,应是无碍,也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