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贺斐酒没喝两口,坐在一旁一直走神,坤子想上前劝他少喝一点都不成,坤子犹豫半晌才开口,“哎,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斐哥,你别太难过。”
知道贺斐这次是认真,坤子连调侃的话都说不出口。
贺斐没有说话,坤子继续道:“你说这谢书衍堂哥也是个棒槌,居然巴不得你和谢书衍出这种事。”
坤子边说边偷瞄贺斐的反应,贺斐还是不搭腔,他心里慌了,不说发泄,贺斐说话也好啊,“你别不说话啊,我真怕你闷出病来。”
他将酒往贺斐面前一推,“要不你再喝点,喝完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贺斐终于舍得看坤子一眼,“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想,我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那还不是宁悉跟你…”
“不是。”贺斐忙不迭打断道,“是谢书衍突然之间就不理我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到底干嘛了,你说只要谢书衍跟我表个态,离婚的事情,家里人知道就知道了,离婚了还能复婚,可他不理我这事儿就不一样了。”
坤子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你要想知道,你就自己去问。”
坤子话音刚落,贺斐噌地站了起来。
“你干嘛啊?”
贺斐急匆匆地想要往外走,“我去找他问清楚。”
“你这样子像是去问清楚吗?你像是去打架的。”贺斐像是听不到坤子的声音,坤子只能叫了个服务生,“你你你,去帮贺老板开车,别让他酒驾。”
贺斐一直开着车窗吹冷风,下车的时候脑门冰凉冰凉的,抬头看见从谢书衍家窗户里发出微弱的光,他刚刚那副讨债的气势瞬间跟泄了气的脾气似的,蔫儿了。
他一鼓作气来到楼下,揣着满腔的质问,谢书衍倒时候给他一个不喜欢、不爱了的理由,他最后的体面都没了。
他朝四周看了眼,经常被他薅花的地方光秃秃的,连个蹩脚的理由都没现成的。
他只能摸出手机,给谢书衍发了条信息,“谢老师,你说以后这花我还送吗?”
按下发送键的同时,贺斐心跳声如擂鼓,怕谢书衍不给回信会失望,他正想把手机按灭,谢书衍的电话居然来的这么快。
贺斐有点难以置信,“谢…谢老师…”
“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在谢书衍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让谢书衍措手不及。
谢书衍的声音带着极力的克制,贺斐还是捕捉到了谢书衍的啜泣,谢书衍在哭?
他“总是这样”?他到底哪样?
贺斐原地走了两步,“你别在电话里跟我说。”
贺斐的语气很严厉,语速也比平时急促,音调也比平时低沉。
发消息他看不出谢书衍的情绪,打电话看不到谢书衍的表情,他真的不想猜了,他想把谢书衍按到跟前,问他自己到底哪做错了,他俩有什么非分开不可的理由。
说完这句话,电话里传来模糊的喘气声,谢书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抿住嘴唇仔细听,贺斐好像在跑,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跟谢书衍的心跳都是一个频率。
他直勾勾地盯着大门,直到喘气声愈来愈重,大门被狠狠地敲了两下,贺斐说道:“开门。”
“你…”
“开门,我们当着面说。”贺斐的语气不容拒绝。
谢书衍开门的瞬间,能闻到贺斐身上的酒气和寒气,还有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贺斐把人往门里推,没有伸手去开灯,他站着,谢书衍坐着,“谢书衍,你倒是说说,我老是哪样?”
贺斐的语气好凶,但跟之前在学校门口又不同。
谢书衍紧咬着腮帮子,仰着头和贺斐对视。
良久,贺斐又换了种问法,“你想我来吗?”
谢书衍牙关一松,低下头,眼泪啪嗒一声落在了镜片上,“想…”
贺斐嗓子干涩,他对谢书衍心软的要命,根本看不得谢书衍委屈的样子。
“你想我来你还躲着我?”他拼命克制自己想要去安慰谢书衍冲动,语调跑调得不成样子。
谢书衍没做好跟贺斐对峙的准备,他哽咽着答非所问,“我…过几天…就要去做手术…”
“你做个屁!”贺斐声音都快劈叉了,他来是听谢书衍说做手术的事情吗?
谢书衍不知道怎么了,贺斐越是生气,他越是自说自话,“手术很麻烦…也很疼…要恢复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