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到家了,驶过这一段路就能拐进别墅小区,望着越来越近的建筑群,和林远之眼中愈加浓重的阴戾,司机的心渐渐往下沉。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一段轻快的钢琴曲冲散了车内的沉闷。
是许宁与赶在林远之发飙前来了电话。
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许宁与颤抖的声音:“老、老板,你快来,温何夕他、他流了好多血,我摸不到他的心跳……”
林远之微微蹙眉,心里有点不舒服,却又搞不清自己不舒服是因为什么,突然而来的异常感觉让他很不爽,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叫救护车了吗?”
“我叫了。”
“那好,一会儿医院见。”
林远之挂掉电话,吩咐司机调头。
心头沉甸甸的,却又跳的飞快,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异常,可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于是更加烦躁,像一头濒临发狂的野兽,眼睛通红,红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球。
脑海里一帧帧闪过温何夕的笑脸,他揉了揉自己钝痛不止的胸口。
没事的,温何夕以前不也总是受伤嘛,没见他哪次倒下,血流不止,心跳骤停,这种事在温何夕身上发生的还少嘛,他在他手里那么多次差点死掉,还不是每次都挺过来了,无论前天受到了怎样的虐待,第二天温何夕都能笑容灿烂地站在他面前。
他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猛然间,林远之的思绪一顿。
……他是在紧张吗?在不安?他在担心温何夕?
察觉到这一点,心中的不安顿时被无限放大,那一瞬间,他仿佛找回了自己的情绪,然而,下一秒,一切归于平静。
他又恢复了冷漠。
在不会产生一丝情绪波动的绝对理性的支配下,他否定了去医院看温何夕的决定,温何夕身边有许宁与照顾他,他去了又能做什么?等明天温何夕好了再把他叫过来就是了。
他开口让司机调头回家。
司机已经开到地方了,医院的大门近在眼前,偏偏这时听到了调头回家的命令,他无奈地旋转方向盘。
就在车调头时,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从上面抬下来一个鲜血淋漓的人,他的一只手臂和一条腿从担架上垂了下来,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林远之望向车窗外的目光轻轻在那人身上扫了一眼,担架上的人一头白发,近乎被血浸染,只留下斑驳的几处能辨清头发本来的颜色。
林远之的心脏猛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