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红国王街,是前几个月南顿道森大学的基金会投资建造的,对,南顿道森大学从这边过去,穿过两个街区就是。”
直到跑出贫民区,到了一个陌生的十字路口,纪伦才终于摆脱了一种奇异的反射。他找了一个巡警问了一下,得知这里是三个月前新建的红国王街,与南顿道森大学仅隔了两个街区的距离。
此时纪伦也有些反应过来了,之前他看的那份文件估计隐藏了什么精神暗示一类的东西,让他身体先于脑子地行动。
“这是为了让我去南顿道森大学吗?真的,至于这样吗”
纪伦心知无论对方是正是邪,能够让他如此混乱的暗示,估计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造成的,现在与其反抗,还不如按照暗示者的意思去南顿道森大学看一看,对方没有恶意当然是好事,可如果对方真的是什么疯狂心理学家之类的东西,暂时按照他们的意思来估计也是比较安全的。
纪伦想了想,便朝刚刚巡警口中的南顿道森大学的方向走去。
在纪伦离开后没多久,一个带着兔子面具,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从旁边的咖啡厅中走了出来,他丝毫不在意周边的人们投来诧异的视线,注视着纪伦离开的方向,他那一对仿真的血色瞳孔中仿佛真的蕴含着某种悲哀。
随后,他取出了一个古怪的仪器,那样子就像是转盘电话的听筒上安装了几个保险丝一样的东西和几个可以按动的按键,他按动了上面的某个按键,随后便向着纪伦离开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某条街道上,已经脱去了医生的白大褂的乔脸色阴沉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虽然阴沉但面无表情)从随身的腰包中取出了一个和面具男一样的仪器
在那个仪器上,一根“保险丝”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果然出了问题,罗格达尔咒文原来稳定性还能这么差?”说着,她便转身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纪伦走在南顿城的某条街道上,不时四处张望:“总感觉今天的南顿城有些变得陌生了,是因为我平时不常经过现在我所在的区域,还是因为我仍处于某些东西的暗示中?”
在他前方的道路上,一个巡警正拖拽着一个醉酒的流浪汉,流浪汉满脸酒气,身边还散落着几个威士忌的酒瓶,街旁的酒馆门口,另外几个巡警正看着摊在一起的六七个流浪汉发愁。
忽然,其中一个流浪汉的醉眼投到了纪伦的身上,在周围的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以一个常人做不到的诡异姿势站起,怒吼着朝纪伦扑了过来。
“什么情况?”从刚刚就一直有些奇怪的感觉的纪伦已经是有着几分防备的,他一个侧身躲过了流浪汉的扑袭,还没缓过神来,就见原本瘫倒的几个流浪汉全都站了起来,此刻也怒吼着向他扑了过来,其动作之敏捷丝毫不像是喝醉酒的人,反而像是某种野兽。
“这难道也在那个暗示者的计算之中吗!巡警朋友!快帮忙啊!”
此时巡警们也反应了过来——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至少先把人制服了再说。他们非常努力的试图制服突然发疯的醉汉,然而那些醉汉的动作极其敏捷且诡异,明明好像很轻松就能抓住并制服,却总能在巡警抓住他们之前躲过。
酒馆门口顿时乱成了一团
如果安听到了纪伦刚刚的问题的话,他十有会愤怒地答道:“当然不是啊!”
现在的这些情况根本不在他们的计算之中啊!谁知道原本会牵引纪伦有惊无险地到达南顿道森大学的罗格达尔咒文会突然失控,
把纪伦牵引到了红国王区以后就失效了!
要知道红国王区在他们修建红国王街之前那可是南顿城里异界共振最严重的地区,本来纪伦最多也就是有惊无险地跑一路,现在却因为咒文的失控,鬼知道引起了什么东西的注意。
如果是那些存在于城市黑夜的阴影中的东西还好,红国王街本身就能够阻挡它们的前进,可万一是某个存在的目光恐怕不只是纪伦,红国王街上面的许多居民都要靠莫比乌斯秘符求存了——前提还得是他们有拿到秘符的机会
而且,他们好不容易稳定的共振区域可能也会彻底变成“主城”与某个“世界”的交汇点。
“那东西的失控率说句实话比你买彩券中奖的概率都低,这小子真能遇上这个啊”
戴着兔子面具,安偷偷地从街角探出头去,此时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混乱了,那些醉汉已经不是只扑向纪伦一人了,而是见谁扑谁,许多路过的路人或是诧异地躲闪,或是叫嚷着逃走,远处的酒吧里还有不少人在看热闹。
“没办法了,只能用这玩意了。”安的身旁放置着一个小型的保险箱,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保险箱,瞬间,一团黑雾从中涌现了出来,在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迅速地弥漫开来,大概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安重新锁上了保险箱,从路边的花坛里折下一根枝条,在那些黑雾当中中勾勒了起来。
虽然只打开了几秒,但已经有相当大体积的黑雾弥漫开来,它们随着安的勾勒组成了一个个怪异的符号,随后便向安所指的方向——混乱地区的中心飘了过去。
混乱的中心处,一个巡警被数个流浪汉扑倒,面带绝望地看着其中一个流浪汉张开嘴对准了他的脖子,似乎想要直接咬死他。
随即那个流浪汉的动作停滞了——事实上所有流浪汉的动作都停滞了。随后他就看到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男人从街角处冲了出来,直接拉起一个年轻人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让他们也都跑。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今天是我的厄运日吗?”巡警惊魂未定地从流浪汉中间抽身。
“不,我相信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巡警的背后响起,巡警回头看去,一位面无表情的女士递给了他一个手提箱。
“里面是对你的一点补偿,忘了今天的事情吧。”
巡警唐森在自己的家中醒来,他想起来了,自己今天因为生病没有去值班。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上的一道淡淡的划伤,还是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