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待在角落里的苏昌河碰了碰苏暮雨的胳膊,低声说道:“执伞鬼,你看这朝堂之上,人心难测,太可怕了。我以前觉得自己心眼子够多的了,结果现在看来,还是太单纯了。”
苏暮雨闻言,低头看了看被碰的胳膊,然后抬头望向苏昌河,淡淡地说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苏昌河想了想,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争权夺利。”
他的回答简短而有力,瞬间点破了这朝堂之上的本质。
“哦!”苏暮雨明了。
萧若瑾与百里洛陈表面上言谈举止和谐无比,实则暗潮汹涌,各自心怀鬼胎。
萧若瑾欲借百里东君与天外天有来往的事,从镇西侯府获取利益。
而百里洛陈自然不愿将利益拱手相让,言语间滴水不漏,巧妙地将话重心转移,同时姿态谦和,极力避免正面冲突,不给萧若瑾丝毫发难的机会。
然而,萧若瑾可不是省油的灯,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言语间依旧是步步紧逼,分毫不让。
于是,两人间的气氛逐渐紧张,虽然各自脸上都带着笑,但是言辞已经越发犀利。
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个不停,百里东君终于按捺不住,直接开口道:“爷爷,我先带玥瑶去那边走走。”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本来僵持不下的场面瞬间被打破。
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河面层层涟漪。
原本还沉浸在“和谐氛围”里的萧若瑾与百里洛陈瞬间停下了对话,空气中弥漫起一丝微妙的紧张。
萧若瑾嘴角流出一丝笑意,意味深长的对百里洛陈说道:“本王知道侯爷行事谨慎,不想惹朝廷的忌惮,但侯爷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教小公子,让他长的这么……单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重音落在了最后两个字上,成功让百里洛陈黑了脸,看向他的眼神锋利得像刀子。
可事已至此,在与萧若瑾的言语交锋里,他已经落在了下风。
百里洛陈最宠爱就是百里东君这个孙子,希望他以后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因此并未对其严加管教。
但是此刻,他心中却涌起了悔意,后悔以前没有严格教导孙子,以至于此刻的孙子居然如此懵懂无知,没能捕捉到他与景玉王话中的弦外之音就算了,居然能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做不到。
让他之前苦心营造的和谐氛围瞬间消失,让景玉王的目光再度落回了东君身上。
而事实也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萧若瑾已经等了这个契机多时,此时怎会轻易放过?
“小公子,本王有一事请教。”说完,他不等百里东君回复,直接说道:“小公子行事向来率性而为,随心所欲,从不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那么,为何你明明心中厌恶本王,却依然选择留在这里呢?”
百里东君心中一凛,他没想到萧若瑾的注意力会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感到一阵茫然。
萧若瑾面色一沉,不等百里东君开口辩解,便厉声喝道:“因为你心虚,玥瑶分明就是北阙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