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思考,在回想吧。案件发生也有一段时日了,这也难怪。那些相当自以为是的信息提供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他们会显出更加兴奋的样子,一见到你就开始说个不停。同一件事反复地讲,兴奋而带着自豪感地下结论。就像是做了一件什么多了不得的事一样,话里尽是“还不快感谢我”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种人,表情会更加凝重。凝重到好像自己是引发世界末日的关键人物一样,然后带着这种知晓事情底细的表情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基本上就是按照报纸已经公布的内容和电视专题节目中愚蠢的文化人发表的意见,来对案件发表些歪曲的评论,根本就没带来什么真正有用的新信息。
但就算如此,我们也得忍耐着听对方讲完。
因为这是工作,还因为,他们是——必须保护的普通老百姓。
我的经验让我判断,这位名叫渡来的年轻人,至少不像是那些麻烦的家伙。
“你觉得不放心吗?”我问,“如果是没有信心的话——请你放心,警方也会很慎重地进行调查的,所以没关系的。说句不太好听的,我们也不会什么都不管就直接采纳你的证词的,而是会进行更详细的调查,如果证词有错我们一定会知道的,这样的话也就不会采用了。就算你的证词不对,也不会被追究责任的。”
“不管是什么案件,都绝对不会对好心的信息提供人追究责任的,你放心吧。”我再次强调。
我观察着对方的神态。
对方没有反应。
“如果是做伪证那就另当别论了。”我补充了一句。
其中也有一些不礼貌的家伙,认为反正只是说说而已,随便说啥都没事。
就算只是说说而已,但故意操纵信息的行为还是会给调查带来干扰。就算只是恶作剧,这性质也很恶劣。刑事案件不是开玩笑,如果可以一笑了之的话,那就不叫刑事案件了。
所以恶作剧是不能容忍的,不过——这个人的态度看上去不像是这种人。
刑警已经这样向他施加压力了,如果是恶作剧的话,他就不会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既然这样……
“我也不是认为你要作伪证。也有些人对自己的证词很确信,但正因为这样才会犹豫。比如,有不少人因为害怕别人怨恨而拒绝作证。他们害怕如果自己的证词成为决定性证据的话,犯人会怨恨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但我们是不会在调查中暴露协助人员的身份的。害怕对方怨恨的案例中,还是来报案的人更……”
虽然这种案例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目击者或证人被人盯上的情况。
既然如此,就更要让警方知道了。如果不知道的话警方就没办法保护他们,没办法保护的话,相当于引发新的犯罪,这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阻止的——防范犯罪也是工作之一。
“当然,也有人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因为不想在审判的时候出庭作证。不过,关于这一点,还是希望你能忍一忍。这正是义务所在,虽然很麻烦。”
“不,你搞错了。”
健也简短地说了一句。
“搞错了?你指的是什么?”
“麻烦死了。”
渡来说着,身体稍微前屈了一点儿。
“麻烦?什么意思?”
“你的开场白太长了,要先这样上了保险才能继续说吗?就像软件升级时的使用许可一样。如果不点击同意键就没办法安装,但是我也不会一行行去看完,直接就点‘OK’了。所以,你下面能不能说得简短一点儿?”
“这并不是什么手续,只是因为你一直不肯说话我才这样做的。”
“你搞错了。”渡来说道。
“那你给我说清楚。”
“不是你不肯对我说吗?我来不是为了要讲案件的事啊。早说过了,我是来打听亚佐美的事的。我和接待处的人说过,我想向负责这事的刑警问点儿事。”
“打听?”这家伙,“你是记者吗?”话还没问完,对方就回答说不是。
“我没那么聪明。”
“没那么聪明?”
“我不是什么记者。”
“喂,我不清楚你的来历,可没法轻易相信你的话。不过,有些不怀好意的人通过不正规途径进行不合法的采访活动,其中也有些耍小聪明的人假装自己是普通人。虽然他们是想揭露些什么东西,不过说实在的我对这种人可不敢恭维。虽然谈不上破坏协定,但这种抢风头的报告会让调查……”
“我说了我不是要写报道。”渡来说道。
虽然我显出一副被抢了话头的模样,但渡来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强。
“话说,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当上记者,这个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