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男子无礼,立在他身后的白松身子一动,出声请示,“主子……?”
“不必。”沈之砚微一抬手,目光在阮柔身上转了一圈,继而移至远去的背影,“那也是个女子。”
不是男人?
白松神色不动,目光追上那人,这个角度刚巧看清侧影,衫领高立、胸前平整,看不出女子的痕迹。
沈之砚抬起的手臂,向回收拢做了个防御的姿势,简单提点一句,“那人倏然与人相撞,第一反应是遮挡前胸。”
白松恍然,这个缩肩夹臂的姿势,的确是女人下意识才会有的。
以那人的身手迅捷,反应过来后迅速向外推臂,不失为一种欲盖弥彰,发现对方同样是女子,才会不加顾忌勾衣领把人拽住。
白松心道一声惭愧,他身具暗卫之责,眼明手疾是必备要求,从身手上揣摩一个人的细节,本该是他的强项。
而今这份眼力和反应,却及不上不会武功的沈大人。
白松日日跟着沈之砚在刑部查案审断,于暗处观察人已成习惯,“这人于清晨时分出现在青台山,莫非与严大人正找的那帮劫匪有关?”
近日附近发生过几起劫财案件,更有人被贼匪掳走,向其家属讨要赎金,因其中多为官眷,因此刑部将案子转到了大理寺。
白松所说的严大人,是大理寺少卿严烁,于公,与刑部主理查案的左侍郎沈之砚常有协作,于私,两人当年在国子监便是同窗,可谓交情深远。
昨天夜里,白松追着沈之砚来到光通寺,眼下于公于私,替他家大人的好友多留个心意,自是应当应份。
但白松不知的是,几起劫案另有隐情,沈之砚收回视线,轻飘飘扫他一眼,淡淡摇头。
“你看那人的鞋,底厚三寸二分,箍线带金,是宫中禁军的规制。”
那人步伐甚快,此刻已走得没影,刚才短短一瞥间,他连人家鞋底也瞧得一清二楚。
白松再受打击,木然的脸突然有点垮,堪堪维持住,疑惑自语,“宫里的人?”
沈之砚不置可否,“今日这寺里有点热闹,刚才外面来了那么些马车。”
他微微蹙眉,遥望阮柔进了通明殿,那是庙里放置长明灯的所在。
今早本想跟主持打听一二,转念一想,罢了,她每年来寺庙,自是为那人烧香祈福,至于点长明灯……
呵,他还不至于跟个死人斤斤计较。
白松正在说寺外马车的来路,隐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沾沾自喜,“那是裴府的马车,主子怎会不识,这些日子京城都传遍了,首辅大人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今日来这庙里烧香祈福的,多半便是……”
“白松。”沈之砚突然出声打断他,语气有些低沉,“替我去查个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