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笑着拍了拍小柍的肩膀,挥手让那两名壮汉退下了。
“在下小妹,没有礼数不周吧?”
三人抬手行礼,风羲道:“族长客气了,小柍聪慧可爱,是我们麻烦她了才对。”
“既有机缘来了此地,便是我们敃族的客人,不必拘礼,我名为柟。”
“风羲。”
“时祺。”
“时珏。”
三人行了礼,又报了自己的名字。
“风姑娘真是人如其名,如风似旭。”
听到这个话,时祺和时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曾想这话头马上就调转到了他二人身上。
“二位是姐弟?”
时祺道:“阿柟姐好眼力。”
阿柟又左右看两人一眼,道:“不像。你二人虽都是好样貌,却着实眉眼生得不像。”她猜两人是姐弟,完全是因为姓氏。时这个姓少见,两人同一个姓,只能是一家人。
时珏露着两颗虎牙,笑眯眯地说:“我长得更像另一个姐姐!”
时祺掐他一把,又跟阿柟解释:“我二人上头还有一位阿姐。家弟年幼,让阿柟见笑了。”
听了这个话,阿柟神色轻松下来,很是爽朗地笑了两声,道:“无妨,小珏看起来比我小妹大不了多少,我理解的。”
时祺心想:“这位姐姐,对看上去十六岁的妖你可一点都不了解。”
“好了,为了迎接贵客,我们可是准备了不少。三位请吧。”
三人这才跟在阿柟的后头,进入了这敃族的宴席。没曾想,阿柟给他三人安排的还是上座,紧邻着她自己的座位。连小柍都坐在第四席,挨着时珏。
吃了几口,阿柟突然举杯站起,轻轻敲了敲杯壁。叮啷两声脆响,声音并不大,却让四周瞬息之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阿柟。
“各位,咱们族许久没来过客人了。大家一定要以礼相待,勿要怠慢了贵客。”
这话她用官话说了一遍,又用敃语说了一遍,才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周围的敃族人也都应和了一声,同样饮尽了杯中的东西。
等到喝到嘴里,他三人才发现杯中泛着绿的水饮并不是酒,似乎是某种树木的汁液,带着淡淡的木质清香。
饭吃到中间,三人和阿柟说了不少话,大多时候都是风羲和时祺、时珏说些外面的新鲜事,倒是小柍听得津津有味。几人的距离也算是拉进了一些。
风羲跟时祺时珏交换了一个眼神,时珏就佯装无意地说:“诶,阿柟姐,你们这棵树是雅榕吧?”
“正是,怎么,小珏没见过?”
“雅榕倒是见过许多,就是如这棵这么大这么好的,头一次见。阿柟姐,你们怎么养的啊,教教我呗。”
阿柟端杯子的手僵了一下,时祺适时开口道:“阿柟姐别介意,我们家里那位长姐素来喜欢鼓捣花草树木,小珏也是想寻了这法子回去讨阿姐开心的。”
阿柟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又见时珏拿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于是道:“无妨。只是这树自然生之长之,未曾有什么额外的将养之法。”
“那可能给我个一枝半杈的,拿回去给姐姐看个稀奇也好啊。”
“此乃我族神树,恕在下不能答应了。”
“好吧。”
时珏颇为可惜地摸了摸那雅榕的树干,又悻悻地坐回了自己座位上,剩下的时间脸上都是那种惋惜之色,嘴也翘着没放下来过。瞧着真是一副小孩受了委屈的模样。
吃完这顿看似愉快的欢迎宴,天色已经晚了下来。三人回了屋,小柍又来了。她只是来给三人送了些铺盖被褥,铺好便走了。
从窗户看到人走远了,风羲才重新给屋里布了结界。
时珏躺在铺了褥子的床上,总算不喊硌了。他道:“这族长可以啊,连根树枝都不给,我还想拿回去给绿油油看看呢。当真对那雅榕宝贝得不行。”
时祺道:“她说是族内神树,应当是没有夸张的。这地方能有如今模样,只怕都是那树的‘功劳’。”
时珏侧过身,手抵住脑袋,道:“嗐,她晚上没再叫那两个大汉守着咱们了,这是相信了?”
风羲掀起被子一角坐下,道:“你当她真的完全信了?我想,咱们三个外人还不至于要全族都来欢迎的程度。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