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快若流星,剑影拖着星光瞬息之间缠上朗晟持剑的手。朗明剑意不收,又快速在星光之中移形换位。在朗晟避开那星光之后、找到自己真身之前,剑身越过星光,随主人一起跃至朗晟身前,剑尖直抵朗晟心口。同时,朗明左手掐住朗晟持剑的手腕,卸了对方的佩剑,捏住了对方的灵脉。
少年的气还有些喘,明显这一击已用去了他余下的全部力气。但他仍朗声道:“伯父,你输了。”
“明儿点到为止,君子之仪比你父亲也不遑多让。”朗晟此刻被卸了剑、捏着命脉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当宗主,光是君子可不行。”
朗明冷哼一声,道:“要教导侄儿,伯父还是先去禁牢之中好好打个腹稿吧。”
“哦?明儿不如听我一言。”朗晟头微微往前倾了一些,道,“你啊……”
朗明正专心听着自己落败的伯父还有什么可言,没曾想朗晟右手一翻,自掌心窜出一股星光,卸了朗明已经有些松懈的两指。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
随着话音落,朗晟左手也很快动作,两指捏住长庚剑身,用与其相似的本源之力叫这魂器不得往前。
朗明已在瞬间对朗晟的动作做出反应,但他已精疲力尽,全然没了刚才的速度,已来不及重新捏住朗晟的灵脉。
而朗晟,一手捏着长庚,一手脱开朗明的束缚,并起剑指直朝朗明的胸膛正中刺去。
朗明堪堪握住这两根手指,却见朗明嘴角一勾,那剑指顶端蓦地伸出三寸长的星刃,全部没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朗明眼睛圆睁,瞬息之间卸了所有的力气,连长庚都脱手落地。朗晟脸上的笑意更甚,那手指在刺入的地方转了一个圈,紧接着收手用掌一催,少年便飞落在两丈之外。
“宗主!”
钟嘉大喝一声,正欲上前,却见朗晟已闪身到朗明身侧,脚狠狠踏在了侄儿的身上。
“钟右使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受了惊吓,这力道可控制不好了。”
他说着,脚下还用力地碾了碾,躺在地上的朗明瞬间又呕出几口血来。
钟嘉几乎要将牙咬碎,捏着自己的佩剑道:“你目的已达到,还想做什么。宗主方才分明已赢过你,却也知道点到为止。朗晟,他可是你亲侄儿!”
“正因为他是我亲侄儿,我才要亲自给他上这一课。”朗晟一脚踏着朗明,蹲下身去,继续道,“好侄儿,你这回可知道了,心软可不是一个宗主该有的啊。”
“面对一个知道你命门在何处的人,怎么还敢如此松懈呢。”
他说着,重新用指尖捅进那处血窟窿里。朗明闷哼出声,硬是咬着牙没喊出来,只有鲜血不断自齿间涌出。他瞪着朗晟,终于懊悔小瞧了自己伯父的无耻程度。
朗明与其父一样,胸膛正中有一红色勾连星纹。此勾连星纹昭示着朗星宗宗主之资格,却也是他们最脆弱的命门。只要击破此处,饶是朗昱那般修为也要元气大伤,修为减半,更何况朗明这小儿。
此命门之秘密,没能争得过自己弟弟的朗晟自然知晓。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朗明活着离开。朗明一死,即使没有星纹又如何,他依然能坐稳这宗主之位。
朗晟笑着,手指又没入几分,他头低下去贴在朗明的耳边轻声道:“好明儿,伯父这就送你去跟父母团聚。”
那星刃寸寸没入,朗明突然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星纹周围炸开,自灵脉游走,聚在了他的本源之内。这种自内向外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挤破灵根的感觉激得他眼睛睁得更大,手也不自觉在两侧扣紧,指头在石地上磨出了血肉。但他依然发不出什么声音,只不自觉地“咳咳”几声,不断往外喷着血。
瞧他这般模样,朗晟只以为是小侄儿承受不住将死的痛苦,倒是笑得更为明显,眼中不免染上了些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