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沐一时听的开心畅快,忍不住点着皇甫天佑高挺的鼻梁:“油嘴滑舌,老实交代,你早早将所有人打发下去,可是吴妈那里有什么动静了?”
“嗯……”葱白玉指在鼻端轻点划过,留下馨香丝缕不断,皇甫天佑心猿意马的点点头,继而暗自提醒自己此时要忍得,才对宋如沐道:“大婚夜里她趁机向你下药,被我们的人及时发现把药给换了,她以为你此次腰疼是那药发作了,故而有些害怕也有些高兴,想来很快就会跟她背后之人联系了。”
皇甫天佑说的过于笃定,宋如沐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谁会是吴妈的背后之人?”
“不外乎那一两个人,你这么聪明应该早想到的,我就不说了,反正答案也快要解开了……”皇甫天佑一笑置之。
答案太过敏感,宋如沐不再追问,而是打起了哈欠,明天是回门的日子,但愿这不争气的小腰能争气点,别耽搁了回门才好。
第二日起床,宋如沐的腰还有些微微酸疼,便又吃了一颗四灵仙丸,腰上的夹板也不拆,就从一品着装到甘露殿向楚皇后拜别,带着养心殿与甘露殿各自的赏赐,还有皇甫天佑让人准备的两车礼品,出得皇宫向乐清侯府而去。
因昨日约定不能向宋如沐寻衅滋事的楚皇后有些无聊,她斜着身子靠在软枕上,挑眉拨弄着其中一只护甲套,不无冷淡讽刺的对一旁的孙嬷嬷笑道:“你觉不觉得太子妃跟新城有一点像?”(未完待续。)
☆、第202章回门
“何止是有点像,细想两人恍若竟有些姐姐妹妹的意思”,孙嬷嬷回想太子妃与新城郡主两人的相貌品格,下意识答道。
其实太子妃何止与新城郡主相像,前头皇太子夫妇到甘露殿敬茶时,孙嬷嬷就觉得太子妃与楚皇后年轻时有几分相像,后来楚皇后闹病,孙嬷嬷便将这事忘到了脑后,如今不期楚皇后自己竟提起这事,孙嬷嬷不由一拍手又道:“奴婢倒想起昨个儿在殿外就近看太子妃时,倒像是看见您未出阁时的模样,真真是水做面揉的人儿,世上再难寻第二个了!”
“嬷嬷说的什么话?什么姐姐妹妹,什么世上再难寻第二个,纵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也脱不掉乡下土坷垃里出来的根,这事儿不是闹到人所众知的吗?”楚皇后对于孙嬷嬷无意中抬高宋如沐贬低了楚新柔颇为不快,挑眉斜眼看着孙嬷嬷讽刺道。
“瞧老奴这张嘴,真是该打……”孙嬷嬷知机的拍了拍自己的嘴,直到楚皇后不复先前的无精打采露出一丝笑容,这才转移话题道:“娘娘昨个夜里没歇息好,何不再睡一会儿……”
“也好”楚皇后点头道:“等会儿若是柔儿过来,就让她直接进来就是了。”
楚皇后入睡前不忘吩咐孙嬷嬷,孙嬷嬷没有不应的,帮楚皇后放下床帏后便去殿外候着,就算楚皇后睡不着,此时的她也愿意一个人待着。
宋如沐和皇甫天佑一行抵达乐清侯府,众人先以君臣之礼见过。再以家礼重又叙了一遍。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着堂堂太子殿下对两人施以晚辈之姿,心里那个美和激动就不用提了,同来京城参加婚礼的墨城宋氏其他几支当家人亦是与有荣焉,待皇甫天佑问起老家诸事时,几位当家人回答的尽心,还向皇甫天佑表达了谢恩之心。
当初墨城宋氏交给朝廷的粮,实际上都算是宋如沐花银子买下的,可朝廷的嘉奖却是分到了各家各户,出银子出主意的宋如沐倒被忽略了过去。
待皇甫天佑被几位族老围簇着去了前院,留在后院的宋如沐依偎在老太太身边。让茶语捧来一个盒子亲手交给老太太。老太太当着大夫人的面将盒子打开,只见尺长的木匣子里全是大大小小的瓶罐,再一看那些便签上备注的名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宋如沐道:“这些宫廷秘药可是稀罕物。我想你这刚进宫地头还不熟。是从哪儿弄来的?”
“是殿下私下准备的,他说能准备的礼品内务府都准备了,他想不出要送咱家什么。便准备了这些京城各府供不应求的物件。我原本怪他想的不周到,可想想这些到底是有备无患,便没舍得让他收回去……”宋如沐与老太太耳语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喜日子送秘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但皇甫天佑这一匣子秘药非同小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
“你可千万别怪错了人,殿下这是对你有心,才会爱屋及乌给咱们送上这么一份大礼……”老太太急忙阻止宋如沐说下去,对于这一匣子秘药可谓是爱不释手。
宋如沐见老太太果然喜欢,心里暗赞皇甫天佑想的周到。
回门主要是女儿出嫁后,向娘家传达她在婆家过得好与坏,宋韩氏早去,很多事情都是有老太太出面,一如新婚前夜向宋如沐传授房事之类。
用过午膳,老太太就拉着宋如沐问起两人房中之事,宋如沐不好说自己的腰已经劳累过度,只说她自己不小心扭了腰,老太太信以为真,责怪宋如沐不小心点,待外间丫鬟来报说太子殿下准备启程时,老太太也不敢多做挽留,只嘱咐宋如沐要小心养着,还有新婚夫妇在确认有喜信之前,千万不可乱吃汤药等。
宋如沐心中对老太太感激,挥别高兴到喝了几杯的宋翰,还有一身懒散的阳光少年宋念之,与皇甫天佑依依不舍的离了乐清侯府。
甘露殿中,楚皇后一直没有睡着,她只是合眸在想事情而已,有些事过了太久,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可闭上眼睛之后,那一幕幕又总会浮现在她眼前,纠缠的她寝食难安。
当年她满心以为会生下一位皇子,结果却不尽人意,可就算只是位公主,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面对楚府来换孩子的人,楚皇后犹豫了,她看遍婴儿全身都没寻到一块胎记,鬼使神差之下的她便在孩子手臂上咬下一排牙印,咬完她就后悔了,生怕在宝贝女儿身上留下一点疤痕,当时听着婴儿的啼哭声,她的心也被撕成了碎片,好在孩子只是去外祖父和舅舅家生活几年,她相信,孩子即使没有公主之尊,也会有公主之实。
这么多年过去了,楚皇后甚少再去想这件事,可今天孙嬷嬷的话不知如何就拨动了她这根心弦,满脑子都是她咬向孩子手腕的画面。
梦中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在稳婆一针之下嘎然而止,一身素装银裹的楚新柔如往常一样撩起床帏,娇声道:“姑母该起床了……”
楚皇后猛地睁开双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眼无神的看向逆光中的人影,熟悉的身影令楚皇后慢慢平静下来,她缓缓露出一抹舒缓的笑容,柔声道:“柔儿你来了……”
“姑母做噩梦了吗?您方才的样子都吓到柔儿了……”楚新柔被楚皇后方才的样子吓得芳魂未定,边拍着胸口边娇声道,脚步也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是姑母不好,吓到柔儿了,来……”楚皇后撑起身子,招手将楚新柔叫到身边,握着她的手道,仿佛是感慨又仿佛是在回忆,楚皇后的声音有些悠远道:“记得你一出生时,手腕被什么咬了一口……可是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