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张楠那小子,直勾勾地盯着嫂夫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白燃一听,蹙眉道:“这……我虽然也不喜张楠,但他还算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至于吧?”
“我呸,有分寸个屁,他还说想去镇国将军府拜会嫂夫人呢!”
“嘘!你小声些……”白燃压低声音,顺势指了指隔壁。
吴小刀笑了下,道:“放心……将军就寝了。”
白燃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燃沉声道:“将军的伤可好些了?”
吴小刀摇了摇头,轻叹道:“将军在南疆中了埋伏,本就受了重伤。送葬那日,他放心不下,偏要跟去,拉弓之时伤口又裂开了……”
白燃听了,心中也有些担忧。
“将军还是要尽快养好伤才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两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隔壁厢房,灯火幽暗。
榻上男子,却缓缓睁开了眼。
月光如银,洒在他轮廓分明的面颊上,俊朗出尘。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寒。
他方才正端坐着运功调息,将白燃和吴小刀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莫寒回忆起那日送葬的场景。
山顶长风凛冽,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他着了一袭玄色衣衫,黑巾遮面,伫立在山顶。
默默等候家人的到来。
隔着很远,便能听到悲愤凄然的哀乐,从山谷中传了出来。
他驻足眺望,只见他的母亲——大夫人手帕掩面,满脸泪痕地踉跄前行。
莫寒远远看着母亲,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三年前,母亲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想到……如今,自己又让她尝了一回丧子的苦楚。
实在不孝。
但莫寒别无他法,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他只能将计就计,要想办法将背后之人连根拔起。
莫寒心头沉重地看着母亲。
这山路,母亲每一步都走得吃力,有个纤细的身影,一直搀扶这她——莫寒的目光,逐渐落到沈映月身上。
沈映月身形柔弱,但背脊却挺得笔直,她努力支撑着大夫人,一步一步向前走。
一面走,还一面低语。
虽然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但莫寒猜想,一定是些安慰的话。
莫寒想起成婚那日,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见她一面,便被皇帝急诏入宫了。
落叶沙沙,草木微动。
突然,有一群黑衣人,自丛林中闪身而出,挡住了送葬队伍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