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透着满满不舍,云初说道:
“好了,抬下去吧。”
说完,见程清雪抬起头,怕被看到眼底的珠光,云初迅速回过身,稳稳了心神。淡淡地说道:“天不早了,都散了吧。”
……
伺候云初洗漱完了,见芙蓉半跪在床上为云初揉着肩,喜菊喜兰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些什么,规矩地立在地上,全无往日的随便之态。
今晚云初无缘无故打了程清雪,也彻底震撼了她们,这哪是那个慈悲大度随和的表小姐,分明就是个心狠手辣、天不怕地不怕、阴晴不定暴虐无常的主,怕是以前的柔顺,也是为了讨好太太,能顺利嫁入豪门,才刻意装出来的吧……
至此,两人对云初又生出了三分惧意,再不敢倚仗是太太的人,妄想左右、监督这个四奶奶了。
像个佛般端坐了一天,云初整条后背都僵了,柔了一会儿,觉地舒服多了,云初睁开眼睛,晃晃头,伸伸胳膊,还是这样无拘无束的舒服。
一抬头,瞧见喜菊喜兰还规规矩矩地立在那儿,云初险些笑出来,她只是打了程清雪一顿,不想竟意外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这可是始料不及的。
单看今晚用餐时厅里那份出奇的静谧。竟也有了董国公和太太用餐时的那种气势,云初便心下了然,这些人是打心里怕了她,虽不喜欢奴才们这样误解她,却也没解释,刻意地改变众人对她的看法,日子长着,凡事顺其自然就好。
见喜菊喜兰也正看着她,收起遐思,云初正了正身子,慵懒地说道:“怎么还站在这儿,也不早了,都下去歇着吧。”
犹豫了片刻,喜菊说道:
“那……四奶奶,今晚奴婢值夜吧,芙蓉已连值了几宿。”
“不用,让芙蓉继续值就是,你们都早些歇了吧。”
云初的卧房旁边有一个碧纱暖阁,用木板隔开,是为大丫鬟值夜准备的,方便云初晚上有事传唤。
正常四个大丫鬟,便会轮流值夜,每晚两人。自打云初知道这暖阁与卧房不隔音,便没让喜菊喜兰值过夜,她是打心眼里不信任这两人,那喜菊、喜兰却以为云初顾念她们是太太的人,才不让值夜,毕竟值夜是个辛苦活,一晚都睡不安稳。
因此,两人也由着芙蓉一人受累,今晚见识了云初的狠辣,她们便不得不主动提出值夜,以免云初找后账。说她们偷懒,挨了板子,她们的屁股可没程清雪的结实。
见云初不用她们,也不敢坚持,战战兢兢地道了晚安,看了眼芙蓉,两人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芙蓉扑哧笑了出来,轻声说道:“四奶奶,奴婢看今儿……这些人都怕了您,您看喜菊喜兰那样,对您比对太太都恭敬。”
一面肆意伸展着胳膊,云初一面问道:
“你不怕我?”
“奴婢打心眼里亲近四奶奶,知道怎么着您也不会打奴婢的。”
那意思就是不怕了?
云初翻了翻白眼,当然了,芙蓉是看不见的,她正认真地为云初摧着后背。
“四奶奶,奴婢觉得……程清雪的身世很可怜……”
沉默了一会儿,芙蓉迟疑地说道,她也认为云初今晚做的有些太“虐”,一个可怜的女孩,不过为了有口饭吃,她很想知道云初为什么突然就打了程清雪,无论以前和现在,这都和云初的心性沾不上边。
云初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却不点破,只淡淡地说道:“我知道。”
“那您……”
“对了,今儿这些人是赫管家亲自送来的吗?”
“不是,是账房管事杜瑞家的吴妈领着来的,大*奶还派了迎秋、迎冬跟着,监督这各处交接了”
芙蓉说着,移到前面给又开始摧腿,见云初正看着她,又接着说道:“按您的吩咐,奴婢一直跟着,各处物品都按册子清点了,都换了锁。并收回了一把放在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