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野菜从没想过,月明星稀,长夜漫漫,俊美的小相公在侧……
自己竟会被按在桌子前写大字!
他们两个原本都洗完澡了,温野菜闻着空气里带着点清苦的浴包的药味,就差把喻商枝直接扑倒在床上。
结果还没上手,就被先发制人。
哪怕毛笔都被塞进了手心里,他依旧是满脸地难以置信。
“这个时辰,你让我学认字?”
说话间,他甚至指了指外头像咬了一口的饼的月亮。
喻商枝穿着领口微敞的贴身中衣,外头披了一件素色的长褂,看得温野菜心猿意马,却同时又像是完全没读懂温野菜的暗示。
“我想好了,白日里咱们都是忙,也就只有晚上这段时间有空,每日五个也不难,学完再睡。”
说罢就坐下来,给温野菜写示范。
现在喻商枝和温野菜六个字,小哥儿是出不了错了,但其余的学起来就是狗熊掰棒子。
如果让他在书里圈出认识的字,怕是整会显得像是给狗啃的。
“有日子没学了,今日就先复习之前的。”
他想了想,还是放低了难度,不过之前学过的,在温野菜看来也和全新的没两样。
温野菜盯着喻商枝看了半晌,从对方温润的眉目一路滑到领口周围的阴影,察觉到对方可能大概也许一定,是故意的。
他索性也较起劲,挺了挺腰板道:“学就学,谁怕谁。”
喻商枝笑而不语,指了指纸上的五个字,教他念读音,解释字的意思和常用的组词、造句。
温野菜努力地记,但感觉字就是进不到脑子里,喻商枝不厌其烦地讲了好几遍,最后翻来覆去地提问,等到温野菜全都答得差不多才放过他。
可这还不算完,光认还不够,要会写才可以。
温野菜拿起笔就唉声叹气,实在是认字还能靠死记硬背,但这毛笔着实不听他使唤。
简直比打野猪还难。
喻商枝在一旁看着,是不是纠正他拿笔的姿势,但温野菜总是着力点不对,很难纠正。
喻商枝等了片刻,终于还是上了手。
比温野菜稍大一圈的手掌,将小哥儿的手牢牢包在其中,清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你要学会用手指和手腕,不要直愣愣地下笔,写字熟练了后,应当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右手可以往外偏一点,但不要超出肩宽的距离。”
温野菜只觉得自己听着听着注意力就不在纸上了,回过神来时喻商枝已经握着他的手,把刚刚的五个字都写了一遍,并且问他,“我说的可都记住了?你再写一遍试试。”
温野菜硬起头皮,回忆着方才的只言片语。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行的,他写出来的大字依旧很像螃蟹,还是被拆开准备吃时散了架的那种。
喻商枝是个“严师”,愣是和他一起练到写得比最初周正些许,且能听写出五个字才宣布结束。
温野菜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把毛笔在笔洗里涮干净搁回笔架上。
喻商枝注意到他的手指都红了,便拉过来替他揉。
温野菜转过脑袋,趴在桌子上看喻商枝,一双眼睛转了转,方才学认字而产生的倦意渐渐褪去。
“今晚我这么努力,有没有奖励?”
喻商枝明知故问,“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温野菜一时间“恶从胆边生”,遵从背心,直接贴了上去。
没想到的是下一刻他就地腾空而起,慌乱之中环住喻商枝的脖子,才发现自家小郎中把他给从凳子上抱起来了。
奖励自然是有的,就是到最后温野菜也有点没搞清楚,这到底奖励的是谁。
入了秋后没那么热,时间似乎也过得快起来。
没几日就到了中元节,俗称七月半,是一年中段里祭祀祖先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