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说完就要进屋拿钱,被喻商枝拦住。
“大林哥,你和我说这些岂不是见外了,无论如何我肯定是要在这里看着的。”
许林现在是六神无主,得知喻商枝不会走后便继续守在屋子前走来走去。
潘氏是黄昏时发动,到了饭点也还是在阵痛。
苏翠芬风风火火地出来,想嘱咐福哥儿做点吃的,不仅其他人要吃,潘氏也要吃一些补充体力。
哪知她出来后发现温野菜早就带着福哥儿在灶房里忙活起来了,就连喻商枝和许林都被使唤着烧火洗菜剥蒜。
见她来了,喻商枝正好端起一盆洗好的菜,预备往灶房里送。
“婶子,我让阿野给嫂子煮了一碗红糖甜水,里面打了蛋的,你端进去让嫂子吃了,里面加了些补血益气的药材。”
苏翠芬上前接过喻商枝手里的菜,忍不住用腿扫了在一旁半天没剥几颗蒜的许林一下。
“哪有你这么办事的,让喻小子在这给咱家洗菜?”
许林却丢下被他搞得坑坑洼洼的蒜,猛地站起来。
“娘,秋月怎么样了!”
苏翠芬险些被他撞倒,最后菜还是由喻商枝送进去了,跨过门槛,听苏翠芬在外头数落许林。
“你媳妇好着呢,没事!有最老道的稳婆和喻小子这个郎中在这守着,你还有什么慌的?实在不成,你就滚后院找你爹一起劈柴去!反正今日要多烧热水,柴火不嫌多。”
许林听了这话,还真就去了后院劈柴。
苏翠芬抹了一把头顶的汗,进灶房端走了那碗糖水,又让喻商枝先回家歇着去。
“你不用听大林乱说,你从镇上回来还没喘口气,我生了三个孩子,我能不知道么,这从破水到孩子出生,还早着呢,你和菜哥儿都不用在这守着。”
话虽如此,温野菜还是决定留下,不然留福哥儿一个人在这,他怕是更难熬。
好处是因为许家这头做了饭,今晚温家也不用开火了。
喻商枝吃完,又端了两碗菜和两个馒头走,正好够二妞和三伢吃。
后来事实证明,一如喻商枝所料,潘氏这一胎生得很顺利,没有能用上他的地方。
数个时辰过去,亥时末的时候许家传出一声婴孩的哭啼。
稳婆出来报喜,“明珠入拿,喜添千金!”
福哥儿一把扶住站不稳的大哥,许林一个高大的汉子喜极而泣,一边抹泪一边喃喃道:“姐儿好,秋月最喜欢姐儿。”
他不在乎第一胎是男是女,他想好了,若是到时候姐儿长大了不舍得出嫁,他就像温野菜一样,拿钱给闺女招赘!
这般想着,他很快就打起精神,回屋去取早就准备好的,要给稳婆的红包。
等稳婆收了红包,被请去别的屋里吃饭。
苏翠芬和白屏几个人迅速把屋里和潘氏身上收拾干净,紧接着就请喻商枝进去给潘氏把脉。
过去没这条件,稳婆看着没事就是没事。
这会儿幸而喻商枝上心,在家休息了一阵就又来守着,苏翠芬便厚着脸皮来麻烦他。
喻商枝进去后垂着眸子不乱看,坐下后示意潘氏伸出手。
潘氏显然对刚生完孩子就见外人这件事,还十分地不好意思,但这终归是婆家的一片好意。
喻商枝给潘氏把了脉,虚缓和平,此乃常见的产后脉象,原因是生产时亏了气血。
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异象。
稳婆经验丰富,胞衣也排得干净。
于是喻商枝遂莞尔道:“嫂嫂并无大碍,之后好生休养便可。”
此话一出,众人心定。
古时因为保暖措施做不到位,有着繁复的坐月子的规矩。
喻商枝想来想去,还是同苏翠芬多嘴了几句,像什么绝对不能洗头,绝对不能下床,这都是陋习,反而不利于孕妇的恢复。
说的时候苏翠芬明显有疑虑,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听喻商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