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大院里,顶头的天空有飞机滑翔而过的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尖锐刺耳。
那时候千栀要是听到了,一定会找个庇护所躲起来,捂住双耳。
“那就好,你来爷爷这边坐着,听我和你祁深哥聊。”
宋老咳了声,拽过千栀以后,朝着宋祁深招了招手。
两人聊的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话题,不过惯性使然,最后宋老爷子还是多嘴问了句宋祁深有关宋氏的话题。
在那之后,宋老便已然是累极的模样,有点儿支撑不住,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宋祁深招来家庭医生,没再打扰,安顿好老爷子以后,这才和千栀一起出了房间。
两人心绪都繁乱万千,而千栀在这之外,心口蓦地泛上来一点难过。
深深浅浅地划拉着。
她觉得鼻子很酸,情绪无处躲藏。
来之前,千栀听宋母和宋祁深说过,老爷子身体有所好转了,心态放得比以前稳。
她松了口气,是抱着老人家一定会越来越稳健的想法来探望的。
但多年未见,宋老比千栀想象中的还要虚弱一点。满鬓白发,英挺不再,皱纹爬满了面庞。
这样算是好转,那么之前的身体,确实是真的垮了。
“我感觉爷爷的情况比你们之前说的要严重多了。”千栀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身旁的宋祁深。
他望着她,良久,才缓缓说道,”呆宝,你要知道,老爷子他早就不再年轻了。”
“道理都懂啊”千栀小声道。
是啊,道理都懂。
但感情没法克制。
“我知道你的意思。”宋祁深神色很认真,抬手将她耳鬓一角的头发捋到耳后,“不必太难过,我们现在,都在陪伴他。”
夜深露重的时候,千闫和陆婉亭姗姗来迟。
两人被带领着推开门的时候,千栀已经用过晚饭,正陪着宋祁深,和宋父宋母一起坐在一楼的客厅里。
千栀最先注意到动静,而后站起来,紧紧地盯着两人,喊了声爸妈。
千闫携着一身的寒气,衬得他面庞如雪,冰冷似仙,整个人透出点刀鞘出剑的利落。
他及肩的银色长发扎成一束,额前眉骨优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禁欲气息。
这个男人看起来,年轻得不像话。
一旁跟随着的陆婉亭却是略显憔悴,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在麂皮的大衣里,温婉又妩媚。
听到千栀的声音,千闫的视线才扫了过来,轻启应了声,“嗯。”
倒是陆婉亭,凑上来抱了抱千栀,问她冷不冷,千栀好久没见到妈妈了,自然和她凑在一起,母女俩小声地嘘寒问暖。
因为天色晚了,老爷子早已经被安排着睡下了,千父千母的问候只能等到明天。
千闫对着迎上来的宋父宋母稍稍颔了颔首,而后将目光落在了宋祁深身上。
宋祁深老神在在,也没有任何反应,神色平平,任由他打量。
但打量也只一瞬,千闫很快便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