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化沉吟着,目光带着霸气扫视五人,先看向易静:“你方才是从哪里过来的?”
易静一怔,然后沉声道:“师叔你是在怀疑我么?”
李元化道:“你们五个人都有被赵长素附体的可能,为了峨眉派的兴衰,必要一一排出。”
易静沉声道:“我知道今天五台派姓岳的妖道要来,特地去向老父请教,如何能将他从此留在峨眉山,以雪昔日之恨,老父说因缘造化,世事无常,让我不要去找那妖道的麻烦,并说此事关乎到天下道魔气运的消长,我气不过,天下大势竟然跟那妖道有关,但知道老父最擅前知,所言一定不虚,便在北边翠微崖清光洞中修炼,直到方才接到师母传音,才出来,正好看到朱文往这边,也是奉了师母之命,才结伴过来的。”
李元化看她话里没什么漏洞,不过她始终一个人在闭关,也没人可以作证,心下踌躇,狐疑地看了她几眼,又去问金蝉和朱文,金蝉道:“我之前因为那姓岳的妖……因为五台派岳真人的事,被母亲罚……之后一直在偏殿书房里面闷着,方才文姊姊和易姊姊来找我,说是母亲传音,让我们去守卫凝碧崖,我们就一起来了。”
朱文回忆道:“今天早上起来,师父便告诉我说峨眉山将有大事生,让我不要乱跑,并给了我九枚炼魔神针护身,原本一直帮着紫玲姐姐招待前面几位远道而来的女仙,后来听说金蝉受罚,便要过去看他,只是紫玲姐姐被虞家大妹妹请走了,那边只有我一个人实在脱离不开,后来又接到妙一夫人传音,让我找金蝉一起去守护凝碧崖,我便去了。”
申屠宏黯然道:“我和笑师弟,还有洪儿、陈岩,甄家、易家四位师弟一起去玉笋洞,打算杀掉五台派的裘元,结果弄巧成拙,让那被金神君附体的癞师妹给骗了,反倒帮助他完成仪式,将红莲老魔给招了进来,那老魔厉害极了,我们几个转眼之间全都被他每人一朵血色红莲给困住,我和笑师弟功力较深,亦是不敌,眼看就要被魔法擒捉,忽然洞中响起了奇怪的木鱼声,原来是那裘元忽然出现,施法破了老魔手段,那老魔看见他便是一惊,赶忙奔他过去,忘了我们,我跟笑师弟拼死逃了出来,其他几人,连同那裘元,却一起都陷在洞中了。”
他在大雄宝库的时候,对岳清的印象是很不错的,绝不像过去听说的那样,是个邪道妖师,尤其最后优昙大师对岳清又是那般态度,对他的触动是最深的,这次大家要去杀裘元,他本来就觉得裘元比自己这边小一辈,胜之不武,更何况人家本来就是齐漱溟邀请来的客人,但拗不过笑和尚和李洪等人强拉硬拽,只好在一旁跟着,却没想到,反倒坏了事,帮助对方把红莲老魔给放了出来,而最后,又是裘元忽然现身救了他们,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又羞又愧,想起甄家、易家四位兄弟,落入魔头手中,还有万珍、癞姑、虞南绮,以及最后的裘元,下场必定悲惨,不禁热泪盈眶。
“你们见过那红莲老魔?还差一点就被他们给擒住?”李元化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
笑和尚不愿意地说道:“李师叔你说这话,可是在怀疑我们两人被魔头附体了么?你说祖师的天书上写着只有一人被附体,而我们两个却是一直都在一起,并且同时得到妙一夫人传音,若我们已经是遭了魔头毒手,如何还能听得到妙一夫人传音相告?”
李元化死死地盯着他:“魔法诡异莫测,那血神经乃是魔教中第一秘典,这次来的敌人又是昔年恩师的师弟,法力非同小可,有什么神奇也未可知……”
申屠宏道:“笑师弟不可能的,我们俩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过。”
李元化道:“如果是你们两个被红莲擒捉时候,他就已经被调了包呢?我听闻修炼血神经能够把自己修成一道血影,遇到敌人时,也不用任何飞剑法宝,只合身向前一扑,便吞噬了对方的精气神,并且将对方神魂全部与自己相容,能够得到对方的部分记忆,然后顶着对方的躯体去欺骗别人,待对方不注意的时候,骤然难,令人防不胜防!如果是你们被红莲锁住的时候,那赵长素忽然现身,夺了他的身体,你能知道么?况且妙一夫人传音的事情,是你先说的还是他先说?”
申屠宏一怔:“是我先提出来,然后笑师弟说他也接到了同样的传音,我们赶忙往这边赶,半路上遇到了易师姐和朱师妹……”
“着啊!”李元化激动地说,“这厮被魔头附体,本就要去毁掉凝碧崖,听你一说,正好借坡上驴,混进你们中间,一起往凝碧崖去。”
他这么一说,申屠宏、金蝉等人也都心头一跳,纷纷跟笑和尚拉开了距离。
笑和尚怒道:“李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只凭三言两语就认定我被魔头附体了?”他面色阴沉,毫不畏惧地向李元化那又走了几步,“若依我看来,倒是你才被魔头附体了,故意来这么说阻挡我们去救凝碧崖!”
“放肆!”李元化气得呼气都飘起来了,“你竟然……”
正说着,崖顶上天缺大师忽然说话:“李道友稍安勿躁,几位小友稍安勿躁,你们方才所言,我们已经尽都听到,可否到崖上来,我和二位道友帮着一起参详参详。”
众人仰头一看,先见到的便是吊在崖边的李洪和陈岩两个,立刻都变了脸色。
笑和尚大声道:“天缺大师!清波上人!我敬你们是前辈,竟然也要跟岳清那妖道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么?”
李元化却道:“恩师的无字天书上,曾经明言,五台教主是此次救星,我看他既然在崖上,正好请他分辨清楚!”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是极为难看,不过还是跟着李元化一起飞上九宫崖。
看见这些人来,岳清从李元化开始一直到笑和尚都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一番,果真丝毫看不出端倪,他虽然算出来有魔头要来,但也只能从卦象上略知有魔头要经过九宫崖,并且就在这几个人当中,但是却无法确切地知道是哪一个,不禁在心中暗叹血神经魔法果然高明,不愧是魔教第一圣典。他问天缺大师和清波上人:“二位道友可看出来了?这里面到底哪一位已经是遭了魔头的毒手了?”
天缺大师看了半天,瞧瞧这个,又打量打量那个,无奈摇头:“我这年岁大了,实在是老眼昏花,看不出这魔头到底藏身何处,清波道友可有何高见?”
清波上人道:“我也看不出,放在在袖中占了一卦,这里确实有一人被魔头附体,大凶之象,但到底是哪个,却无从得知,不过好在我有一件宝贝。”说话之间,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面方盘,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天干地支刻度标尺,中间放着一个古朴的勺子,“此宝名为阴阳司魔晷,平时我用来探查风水,寻找各种天才地宝,对待魔鬼一类,感应最为灵敏,到底是谁中了魔,一试便知!各位道友小心准备,等待会勺柄指向谁,谁便被魔附体,到时候大家一起出手,现将其禁住,以免他狗急跳墙,暴起伤人!”
他说完,自口中喷出一道精气,催得那勺子疯狂转动,似风车一般运转如飞。
清波上人道:“好厉害的魔气,平时便是极凶恶的鬼王,转得也远没有这么快……”他再喷一口气,右手掐着灵诀,拼命将盘稳住。
过了好一会,那勺子转动的度才逐渐慢了下来,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那勺子上,岳清小心地观察个人的神色,大家却都完全一样的紧张激动,丝毫看不出端倪来。
眼见勺柄越转越慢,大家的心也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随着勺柄一起转动,指向笑和尚的时候,没有停留,笑和尚冷哼一声,又依次转过众人,最后到达李元化的身上,再一点点划过,李元化之后便是天缺大师,再次挪过去,最终,勺柄指向了清波上人自己。
清波上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怎么可能!莫非是我这宝贝坏了?”
笑和尚冷笑道:“那还有什么说的?这东西既然指向了你,那么你必然就是那个被魔头附体的,我们正应该现在一起出手,将你制住!”
李元化喝道:“不许胡说!魔头在你们几个当中,清波道友如何会是?定然是此宝坏了。”
清波上人满脸惭愧:“实在是我道浅法薄,叫大家见笑了。”
岳清劝慰道:“道友不必如此,那魔头确实厉害,竟敢在我们几个面前使用障眼法,存心戏弄,实在可恶,不过也是无妨,我当年得到轩辕黄帝所遗两件宇宙至宝,其中有一件昊天上帝借给轩辕的昊天镜,又叫太虚宝鉴,此宝最是能够辨别真伪,是人是妖,一照便知!我倒要看看,那魔头还有什么手段,把这昊天镜也给蒙蔽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