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络与蓝承宇在边关住了将近半个月。这次蓝承宇主要是陪着宝络游历,顺道也接了永嘉帝指派的几样隐秘任务。
也不知蓝承宇暂居边关期间,北戎王遭到了刺杀,虽说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次伤到了根本,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凡是有资格争取那位置的,现在都忙着拉拢各方势力,拓展自己的人手。
随着北戎王的卧病在床,所谓的东山再起便成为了一个泡影,如今北戎人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空再打大夏的主意呢?
宝络得知此事,倒是颇为这边塞城池的百姓感到高兴:“北戎既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卷土重来了,这些百姓们也能够过几天安稳日子。前儿个刚祈福完,今儿个就应验了,可见那祈福还是灵的……”
宝络话还没说完,就见蓝承宇含笑看着她。宝络不由哑然:“这……北戎王遇刺之事……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蓝承宇挑了挑眉,他素知宝络聪慧,外头的事从来不曾刻意瞒着宝络:“我是动了手脚,不过,那行刺之人可不是我派去的。自打上回北戎战败后,北戎国内对北戎王的意见就很大,这回,我不过是稍加挑拨,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可见北戎国内现如今也是风起云涌。”
说到此处,蓝承宇目光微冷:“那北戎王现如今还做着一-雪-前-耻的美梦呢,他自己想找死,也要看看旁人愿不愿意跟着他一块儿去死。”
“凭他们如何呢,只要别再来祸害咱们就好。”宝络对北戎国,可没有任何好感,三翻四次犯-边不说,那北戎王还曾想过求娶皇家公主呢。幸而当初先帝不曾答应,否则,只怕,只怕如今那公主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京中事务繁杂,经了国师之事后,永嘉帝在朝堂上又来了一次大换血,有些与国师关系匪浅的人被换了下去,人手立时便捉襟见肘。
虽说永嘉帝体谅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才刚经历过生死大劫,且妹妹又没有出过远门,默许蓝承宇带着宝络在外头多逗留一阵子再回京。但蓝承宇这个妹夫在办完了永嘉帝吩咐的那几样差事之后,也不好眼睁睁看着永嘉帝带领一干人等忙得热火朝天,自个儿却一直在外头逍遥快活。
宝络收拾东西的时候,看着住了将近半个月的院落,还颇有些不舍。
蓝承宇看得颇为好笑:“若你还想来,我下回再带你过来就是了。”
宝络摇了摇头:“做公主的哪能成天往京城外头跑呢?任性这么一回,也就够了。”
回程的路走得很不顺畅。不知是不是因着道路颠簸之故,宝络坐在马车里直犯恶心,便是见了柔软的靠垫都不管用,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直把蓝承宇愁得不行。
蓝承宇让宝络靠在自己肩上,一面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面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前儿个过来的时候你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啊,怎么要回去了,反倒难受起来?”
宝络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肩头,摇了摇头,只不说话。
“秦太医就在后头那辆马车上,要不,我让他来给你诊个脉吧。”
宝络刚想说出门一切从简,不必兴师动众,就听一旁的碧尧轻声道:“让秦太医来看看也好公主殿下这个月小日子还没来呢。”
蓝承宇闻言,立时便拧起了眉:“这事儿为何不早点来报?”
蓝承宇比宝络自个儿还爱惜她的身体,这可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再怎么仔细也不为过。
“你也别怪她们,是我不让说的,我的小日子……向来不准,也便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且这种事……怎么好告知你呢?”宝络脸颊微微一红。
蓝承宇却道:“任何关乎你身子的事儿,都是大事儿。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说不得的?”
恰在此时,秦太医被带到了宝络跟前,他给宝络把脉片刻后,面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蓝承宇见状,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可是……有什么不妥?”
“驸马稍等片刻,微臣还要再给公主换一只手把脉。”
宝络本来无可无不可的,见他这样严肃,也不由慎重起来,依言将另一只手伸给了秦太医:“秦太医,本宫的身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你只管如实说来就是,本宫必不会责罚你。”
秦太医一抬头,便见蓝承宇与宝络的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他,他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依照长公主的脉象,似是有喜了。可日子尚浅,还不能断定究竟有没有。长公主殿下和驸马不妨再请几个大夫来看看。”
宝络与蓝承宇对视了一眼,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覆在小腹之上,试探性地碰了碰。
在她和蓝承宇盘算着要一个宝宝时,她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一条小小的生命,这种感觉对于宝络和蓝承宇来说,十分微妙。
尤其是蓝承宇,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就怕会惊着那可能存在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