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景贤悄然退了出去,黄锦紧随出来。
二人并肩而立。
"咱很好奇,你竟然不趁机给陆炳上眼药。"黄锦说道。
"咱也很好奇,你和陆炳是姻亲,竟然不为他说好话。“芮景贤反唇相讥。
"咱眼中只有陛下。“黄锦淡淡的道,“如今兵部成了锦衣卫与蒋庆之的沙场,小心别被伤到。""咱知晓你这人心眼不大,虽说与陆炳看似疏离,实则内里还是断丝连。别否认!"芮景贤侧身似笑非笑的对黄锦说道:“你在陛下身边多年,须知宠信总是一时,常走夜路,难免会撞见鬼。"黄锦漠然。
"好自为之!"
芮景贤大步走下台阶,和几个手下会和。
“去兵部。"
兵部王以旂的值房外血腥味中人欲呕,哪怕冲洗了十余次依旧无法消散,按照孙重楼的说法,至少得半月。“陆炳暗示让我投靠他,可那狗贼也不想想,自己也配?"
老王和蒋庆之在喝茶。
"老王,实话实说,你可干净?“蒋庆之却不吃他这一套。
王以旂不回避他的目光,坦诚的道:“我知晓不少这等事,但却从未参与。不说两袖清风…你也知晓,京官每年收受地方官员的好处是愤例。我若是不收便是异类。不过不多。
蒋庆之摇摇头,王以旂叹道:“庆之老弟,我也做过地方官。也送过京官好处。你说我升迁可是来自于这些好处?非也,他苦笑道:“每年送礼,求的只是京官在平日里莫要为难咱们,该拨的钱粮少漂没一些。到了升迁时,莫要使绊子。”蒋庆之说道:“这倒是让我想到一番话。
"我洗耳恭听。"
"谁送礼我不知道,但谁没送,我却一清二楚。"
"着啊!"王以旂一拍大腿,“老弟你是明白人,咱们送礼求的便是这个不知道,而不是求什么在朝中有奥援。
说实话,除非大手笔送礼,否则就每年送的那点冰敬炭敬,谁会为你出力?
这便是潜规则。
从古至今都免不了的。
这和什么官场文化无关,只和人性有关。
王以旂喝了一口茶水,叫苦道:“庆之老弟,锦衣卫如狼似虎,一来就拿下了十余人,如今我兵部上下人心惶惶,这…。""老王你没去宣府。”蒋庆之说道:“那些底层将士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我见了只想杀人!"他起身走出去,回身道:“老王,自查吧!"
这是唯一挽回影响的办法。
王以旂叹道:“若是自查,那便是割自己的肉。多少人要把我恨之入骨?""做好官,而不是做好人。“蒋庆之领首,随即走了。
"做好官,而不是做好人?“王以旂捂额,神色复杂。
"尚书。"侍郎吴华进来。
王以旂睁开眼睛,见他目光闪烁,就想到了上次他被蒋庆之收拾的事儿“有事?"
吴华笑眯眯的看着茶杯,但王以旂此刻却没有心思笼络人心,"说吧!"吴华干咳一声,“先前有人看到长威伯在我兵部斜对面,他比锦衣卫还早到。尚书,此人早到,却坐视锦衣卫在我兵部肆虐。…!这货不地道啊!
"尚书,被拿下的人中,就有上次听长威伯授课的官员。
那也是你蒋庆之的半个弟子吧?
可你竟然坐视他们被锦衣卫带走,良心呢?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