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凝道:“林伯伯放心。”林亦点点头:“你去告诉他们,午膳之后去宜人阁找我。”宋诗凝点头称是,林亦又回头对尤恕吩咐道:“你叫人准备两间客房,将云青阁收拾出来。”
尤恕领命下去,柳青涯三人便跟随林亦去了越云欢的居所。
☆、解毒
如林亦所言,中毒的人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眼睑和嘴唇一片乌青,与往日的越云欢相比,整个人瘦了一圈。
屋里充斥着药味,几人进屋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
柳青涯既然答应回来,便已做好了准备,他在看到越云欢的第一眼,心就软了下去,十二年不见,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这个人向来意气风发,若是清醒,以他的傲性又怎会愿意沦落至此,让外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想来不仅是他自己,林亦等人想必也受尽了折磨。
在生死面前,恩怨终究淡如云烟。
柳青涯暗自叹了口气,他走到床边,翻起越云欢的眼皮瞧了瞧,又执起他的手,手指覆到腕脉之上,那人手脚冰凉,趟了几天肌肉却依然僵硬。几人在一旁安静等候,过得片刻,柳青涯起身倒了一杯水,银衫看他的样子,默契地将身上的包袱递给他,柳青涯冲他一笑,接过包袱打开,拿了一瓶药出来撒入水中,再向林亦道:“林大哥,借匕首一用。”
林亦干净利落地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他,柳青涯接过,在越云欢手指上划了道口子,鲜血滴进杯中,略一摇晃,不多时便变了颜色。
柳青涯将杯子放到鼻下嗅了片刻,他道:“果然是‘离人泪’。”
“离人泪”是传说中最凶残的妖毒之一,炼制过程也相当麻烦,普通妖类难以炼制成形,何况按量来看,中毒的不止越云欢一人,当年梁州各村落被此毒侵害,不仅人口损失大半,甚至引发了瘟疫。但梁州的妖毒事出有因,如今这“离人泪”又是何人所下。
柳青涯道:“虽同为‘离人泪’,但与当年相比程度较浅,解起来要轻松许多,只不过,解毒过程有些复杂。”
林亦听他这么说,本来燃起希望的脸又多了几分沉色,他道:“可是需要特殊药引?”自越云欢中毒以来,他便派人搜寻各自珍奇的解□□物,但再好的灵药也一直未见成效。
柳青涯摇头:“解药只需雪莲、珀参、尘融,与几种常见草药即可,明日我便能炼制成形,最关键的是,待越大哥服药之后,解药与体内毒素交融反应,需要有人用内力将其逼出体外,整个过程要历经三次,持续七日。”
林亦立刻道:“我来。”
柳青涯道:“七日之中内力强弱要维持不变,不仅极其消耗内力,稍有差池,发功者也将被毒素侵蚀,我并非怀疑林大哥的功力,只是现在大哥躺在这里,林大哥若再倒下,武林盟又该由谁来主持大局?”
柳青涯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饶是能说会道的林亦,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正犹豫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银衫意外开口:“我来。”
看着那边闻言错愕的两人,聂浔勾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兄弟,表现的机会就交给你了。不过聂浔还有一番心思:不管武林盟在妖王之心一事中扮演什么角色,银衫救了越云欢,看他好不好意思再玩阴谋。
柳青涯迟疑道:“你。。。”银衫打断他:“你想救他不是吗,我的法力比普通人的内力更有用。”聂浔也适时插嘴:“而且你知道的,他不怕毒。”
柳青涯犹豫不决,一方面,他出山本是为了救越云欢,银衫的话也不无道理,另一方面,法力的损耗并非不可致命,银衫的伤才好,也刚恢复人形,若是因法力消耗过多暴露了身份,也平添众人怀疑,他与越云欢素不相识,本不必为他牺牲。
见柳青涯沉默不语,银衫向林亦抱拳道:“还请看在情况危急之下,勿推辞。。。在下的好意。”银衫虽游走江湖,但与人的交往不多,说起来这样的客套之言还是第一次。聂浔也跟着抱拳:“我兄弟二人与青涯相交,此番前来也有意相助,修仙者虽不干涉普通人,但仙道也通人道,林大侠可不必怀疑我二人的用心。”
林亦赶紧道:“聂公子言重了,能得二位相助,实乃武林盟之幸。”言下之意便是答应了,百益无害的事,以林亦的精明,也怎会故作推辞,他一心想救越云欢,却没有考虑柳青涯的心情。
柳青涯微垂着头,有些出神,银衫看了他半响,走过去接过他手里一直端着的茶杯,柳青涯才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充满担忧,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银衫的心软成一片汪洋大海,他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安抚道:“放心,法力的恢复与内力有所不同,我没事的。”
意外地看到银衫的笑容,柳青涯像是被人拨了一下心弦,泛起阵阵暖意,两人四目相对,几乎看透了对方的心意,直到柳青涯的眼神变得飘远,他轻声道:“好,我相信你。”
林亦看着二人的互动,神色有些疑惑,他强压下心里的疑问,道:“既然如此,我去叫人准备。”
柳青涯道:“辛苦林大哥,眼下我便去药房。”他转身欲走,又突然想起城门外瘫倒的人,道:“大哥的毒尚能完全得解,城内其他中毒之人林大哥可有对策?”普通人想找到内力深厚,又愿意为己牺牲帮助解毒的人并不容易。
林亦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