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蒙斯醉虽然竭力地保持镇定但是此时心却依然跳的异常的厉害,他低着头,不敢抬起,生怕又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随后便听见司慕涵平缓的声音传来,“豫君最近的身子总是不见好,今日天气这般的热怎么就出来了?”
蒙斯醉脸色一僵,不禁尴尬不已,更是无地自容,“臣侍身子已然好了不少便过来向陛下请罪,这些日子臣侍总是无法伺候陛下,心中甚感不……”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司慕涵皱着眉道:“醉儿,你来便是为了跟朕说这些话吗?”
蒙斯醉猛然抬头,只因为她熟悉的称呼,只是他方才一抬头却发现司慕涵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正皱着眉看着他,“我……”
“那晚的事情朕并未放在心中,你也不必这般的在意。”司慕涵淡淡地道,“醉酒之后胡闹一场不过是寻常,何必这般为难自己,况且,朕亦不觉得你那晚是在胡闹。”
蒙斯醉又是讶然。
司慕涵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忆古,便下旨让他下去。
室内便只剩下两人。
蒙斯醉忽然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朕还是不久前方才知道,你的贴身宫侍名唤忆古。”司慕涵缓缓地道,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古儿的死,朕也是有错。”
蒙斯醉闻言,脸上不禁浮现了悲伤的神色,那个徘徊在他记忆中始终不肯散去的画面此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仿佛又闻见了那刺鼻的血腥味,他的身子忽然间打了一个寒颤。
司慕涵眉间皱的更紧,她似乎说错了话,其实她很想与他好好谈谈,便是无法回到当初,也希望往后和他好好过日子。
蒙斯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那熟悉的容貌,那熟悉的眼神,他似乎着了魔似的,忘却了一切,便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她。
她没事,她没有和古儿一样在他的面前渐渐地失去呼吸……
她还活的好好的!
蒙斯醉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傻,她好好的,他为何要拒绝见她?
难道她比起自己的尊严与颜面更加的重要吗?
蒙斯醉开始明白为何宸皇贵君这般得她的重视,因为他义无反顾,只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而他却有太多太多的顾虑……
蒙斯醉抱着她,眼中却渗出了泪水。
司慕涵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动,就这样任由着他抱着,便是感觉到他在流泪也并非有所动作,她记忆中的蒙斯醉是不会愿意让她看他流泪的画面的。
在某种程度上,他有着与水墨笑一样出身名门的骄傲。
只是不同的是,水墨笑的清高和骄傲太过于耀眼,也容易灼伤人,而蒙斯醉的骄傲却已经成了他一种独特的气质。
水家虽然如今已然算是名门,但是毕竟不及蒙家有着百年的历史沉淀。
而水墨笑的清高与骄傲更多的程度上是为了掩饰心中的自卑与愤懑,因为他总是在伤人。
若是以出身和气质来断,蒙斯醉比水墨笑更加适合坐上凤后的位置。
只是先帝却选了水墨笑。
并非完全为了让水韵云完全成为司慕涵的助力,也并非只是因为当初蒙斯醉伤了她心爱的女儿,而是因为蒙斯醉出身在这种百年世家,其行为气质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心机与城府却也不浅。
先帝很清楚这些世家精心养育出来的嫡子是如何的心性,便是蒙斯醉心中有这司慕涵,但是在心中,最看重的却还是家族的荣耀。
并非蒙斯醉用情不深,而是多年的熏陶和教导已然让他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意识形态。
而水墨笑的野心虽大,心机也是极为的深沉,但是只要能够铲除了他所依仗的水韵云,他的心机和野心便成了一场镜花水月。
作为一个帝皇来说,水墨笑这等人更加的好掌控,将来若是失控了,那便也好铲除。
水家的门楣与根基不过是靠水韵云一手支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