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已经无法直视在场地内疯狂庆祝的法兰克队,他痛苦的转身,泪水横流,他一遍又一遍的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在他的身后,大唐队的大多数队员都瘫倒在地,有的掩面而泣,有的放声大哭,有的用球衣盖住面庞,而康定国依旧站在场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大唐球门里的那只足球,缓缓的脱下大唐队的九号球衣,狠狠的摔在地上。
“无耻!”
“丢人!”
“退钱!”
“当诛!”
沉静了很久之后,大唐的球迷们丝毫没有退场的意思,丰腴的贵妇们反应过来,她们的号啕大哭划破天际,上至贵胄,下到散尽家财弄到决赛门票的长安百姓们很快就被这一声声的哭闹点燃,稀松的哗然很快演变成山呼海啸的谩骂和叫喊,他们撕碎身上的大唐队服,往球场内投掷杂物。漫天的垃圾倾泻而下,大唐队和法兰克队来不及退场的球员都砸的头破血流……
战败的消息如同一串长不见尾的鞭炮,他从牡丹大球场内背点燃,很快就噼里啪啦的窜边长安全城,长安城中狂热的沸腾很快就演变成了无序的暴乱。
球场之外的芙蓉园中率先爆发了暴乱,原本还亲如一家的大唐胡人与大唐汉人开始相互指责,互相谩骂,最后打作一团,石块,酒坛,带着血的门牙,横飞的吐沫在球场前乱飞,金吾卫随即出动控场,奈何暴乱的人群太多,场面一直失控。
骚乱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谩骂与诅咒声响彻朱雀大街,大雁塔上黑烟四起,有人甚至冲击了法兰克队在西市的驿馆,不但打伤了那里的工作人员和外交使节,也在那里放了火。
“将军,抓不抓?”
才扑灭了西市的大火,面对满街的暴走的球迷,满头大汗的金吾卫士兵放下水桶,吃力的抽出腰间的长刀,焦急的询问着自己的长官。
“抓?抓个屁!”
“他奶奶的!”
金吾卫将军气急败坏的卸下明光铠,狠狠得把头盔摔在地上,
“这都能输!真是气煞我也!”
回到北看台,气氛紧张且尴尬,群臣百官,各国使节均不敢言语,他们都低着头,或战战兢兢,或窃窃私语的望着龙椅上黑着脸的李隆基不断安慰着痛哭流涕的贵妃,
“哼!我早就说过,这些个胡人不可信!你看看,输了吧?输了吧?”
只有虢国夫人此刻还敢大声抱怨,整场比赛一直心不在焉,搔首弄姿的她此刻正在大声叫骂与细数胡人队友在场上表现的种种不是,简直比直播回放还要细致,眼见李隆基没有反应,她反倒越讲越激动,越骂越大声,手叉细腰,脚踩桌凳,纤细的玉指不停摇晃,宛如泼妇骂街,与他高贵的身份和姣好的面庞反差极大,终于,
“哗啦!”
李隆基忍受不住,一下掀翻了眼前的桌案,贵妃随即停止了哭泣,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虢国夫人也被吓破了胆,屁滚尿流的多到婢女的身后,世界安静了。
但也没有安静太久,虢国夫人退场之后,大醉的李白又一次粉墨登场,他摇摇晃晃的举起酒杯,
“输的好!输的妙!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看他们!将帅不合,各怀鬼胎,骄兵必败呀!”
“想我煌煌大唐,千挑万选,处心积虑,到最后还是输个了这个远渡重洋来的大唐的西夷小国!”
“耻辱啊!真是耻辱!”
“脸都不要了!哈哈哈哈!”
“还作诗?”
“作个屁!”
李白,一边叫,一边笑,一边哭,一边抽自己,赏给自己诸多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