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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细云胸口一窒，悦悦无法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这样，颜华阳是不是又会认为她是在装，在骗，在演戏。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有什么想法，都与她无关，她心里过得去就行了。

&ldo;到底什么事呀……&rdo;坐在车里，两旁的街景不断的后退，细云收回视线，看着拿着镜子左照右照的唐悦问。

&ldo;细云，还记得我们十六岁时的约定吗……&rdo;

碟片

十六岁，想起是很遥远的事了，可有些事，再遥远也会记得，坐牢的时候，她就靠这些快乐的回忆过了一天又一天，仿佛精神鸦片一般不敢忘记。她记得那年，她和唐悦刚拿到身份证，这对她们来说，标志着成年，标志可以去上流社会的相亲酒会中玩乐，标志着可以光明正大的勾搭男人，标志着对小孩子的一切束缚都不再存在。

有一天，她们两个玩累了坐在椅子上，不远处的地方正在举办一场婚礼，细云现在还记得那个新娘子很漂亮，其实她已经不记得新娘长什么模样了，但是她想应该是漂亮的，做新娘的女人，怎么会不漂亮呢。

&ldo;以后，我们两个谁先嫁出去，就要做对方的伴娘……&rdo;悦悦这么提议。

她当时说好，脑中勾勒不出自己老公的模样，却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ldo;细云，我要结婚了……&rdo;唐悦握着细云的手，目光似乎穿透车玻璃落在了马路上，她郑重而严肃的看着她，良久，脸上才挤出了一抹笑容。&ldo;和常翊东，今天，我们拍婚纱照……&rdo;

&ldo;恭喜……&rdo;她说，悦悦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

&ldo;谢谢。&rdo;

车子继续向前行走。

&ldo;细云，你觉得翊东怎么样……&rdo;唐悦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暗处的地方，藏着一尾冷芒，淡得让人看不见。

&ldo;很好啊……&rdo;她想起那个男人，他看着悦悦的眼神，他负责任的态度，他体贴的举动，良好的修养，这样的男人，应该像华昭一样，是个一旦认定，便可以付出一切的男人，悦悦被这样的男人爱着，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

&ldo;那你喜欢他吗?&rdo;唐悦问。

喜欢啊，但不是爱。细云点了点头，又缓缓的摇了摇头，她的感情给了颜华阳，她的心给了颜华昭，感情可以培养，可是心碎了，却补不好了。

今天的婚纱照在唐家郊区的别墅拍外景，宣城专为上流社会服务的一家婚纱店，绝对的昂贵，绝对的精致，绝对一流的化妆技术和摄影技术……

除了细云之外，还有唐悦的母亲以及其它的一些朋友，细云和唐母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以前待她不错的唐母现在只剩下疏离，其余的人，她都不认识，她也没有了从前到处搭讪的勇气，伴娘有几个，化妆师给她的妆刻意淡了些，她不是主角，她不能抢风头……

换好衣服，细云一个人呆在窗前，外面是青青的草坪和圆艺景致，手边被递过来一瓶水，细云偏过头微微笑了笑。

&ldo;常先生……&rdo;

他微笑，嘴角的酒窝漾开，让人极舒服的表情。&ldo;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悦悦的朋友，我们也算见过几面了，叫我翊东就可以了。&rdo;

她不置可否的拧开了水瓶。&ldo;你怎么不陪着悦悦……&rdo;

&ldo;他们还在里面忙，悦悦怕你一个人无聊，让我过来陪陪你……&rdo;

悦悦还是这么细心，这么体贴。&ldo;你们两个很配……&rdo;她由衷的道：&ldo;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rdo;

他抿着唇笑了笑，却不语。

&ldo;你不同意……&rdo;

视线移开，他看着远方，有些唏虚的语气。&ldo;我有些理解华阳的话了，细云……&rdo;他偏头看着她，视线严肃了一些。&ldo;你在牢里呆了那么多年，磨掉了你的棱角，你的脾性，可是，有一点，你仍然没有变，细云，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别人说，简单是福，可是，在你身上，我倒觉得你聪明一点好一些……&rdo;

细云不是很明白他的话。&ldo;我说错什么了吗?&rdo;

&ldo;我和悦悦……&rdo;他吐了一口气。&ldo;只是两大家族联姻而已……反抗不了，便只有接受，我倒觉得无所谓，悦悦还好，不至于让人讨厌……我们的人生，也就这样了……&rdo;

&ldo;可是……&rdo;他们的感觉那么好，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那么真挚，原来，也只是彼此利用而已。

爸爸对妈妈的感情，华昭对她的感情，难道真的就找不到了吗?

他看着她忧伤的模样有些不忍，摸了摸她的头发，却没有注意到暗处的闪光灯一闪。&ldo;所以，细云，你会受那么多苦，一是因为你不够聪明，二是因为没遇到对你好的人……&rdo;

是这样吗，她垂下头，她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错过了，便成了一生的遗憾。

她果然是个笨女人。

拍照的过程单调而乏味，不需要伴娘的时候，细云就看着闪光灯下的那两个人，那么亲呢的模样，含情脉脉的眼神，原来，也只是假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