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把她的孩子卖了,涂刷了旧房子,建了三楼。”陆霜白只感觉到心里阵阵难受,“难道女孩就不是人了吗?”
难道就因为未婚先孕就活该受到这般待遇吗?
她唯一的抵抗就是从只能拉开一小道缝的窗户口向自己的父亲扔下一瓶打开的牛奶,而这扇单面窗户可打开的宽度只比牛奶盒宽了半个指甲盖。
长时间的饥饿让她无法呼救,也没有办法逃离。
窗外的阳光不是女孩等来的救赎,是她无法触及的温暖与未来。
陆霜白想起河边那些被挖出来的数具婴孩的骨架,她们本来都是美好鲜活的女孩。
女孩怎么了?
是女孩就天生该被蹋践吗?
是女孩生来便该受歧视吗?
是女孩就一定不如男孩吗?
不论在农村,还是在城市,为什么世俗偏见对女孩永远都不是公平公正的?
不管是优秀的曹学姐还是眼前这个女孩,她们身上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她们应该恣意地活出自己享受人生,过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社会的条条框框和世俗的眼光逼婚,不是生来为了彩礼而被养大,也不该像个牲畜一样被关在食物和排泄物混成一团的房间里。
陆霜白忍着怒气蹲下身,他要解开这条该死的锁链。
锁链应该锁着那对丧尽天良的恶魔父母,而不是这个无辜的女孩!
宿淮轻拍陆霜白肩膀制止他,他右手凭空一划,将铁链毁得零碎。
女孩一听到声音便抱头尖叫,声嘶力竭的绝望哭喊深入人心。
理智回笼,陆霜白突然明白该怎么做对女孩更好。
女孩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如果他们凭空出现在女孩面前,一定会给她带来一定程度的惊吓。再者,他俩都是男性,女孩遭受了这种非人的遭遇,对自己的父亲恨之入骨,对于男性感到不安全感,他们不能再去刺激女孩的情绪。
“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远没有我想的这么美好。”陆霜白痛惜地看着女孩,“希望总有一两样东西,或者一两个人可以留住你。”
“即使犯人被无罪释放,不代表他没有错。”宿淮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善行或恶行都会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恶善终有报,这是因果律。
宿淮慢慢走进女孩,手心凝聚起一道白色的光芒,他蹲下身,将手心轻柔地贴在女孩的额头上,缓声说道,“会好起来的。”
这股白光非常的温暖,仿佛躺在温水中,流水淌过四肢,缓缓治愈着心中的干涸与裂痕。
宿淮:“这是独属于树妖一族的治愈术,能让人感到平静,你会忘记痛苦。”
房间内啜泣声渐渐微弱,逐渐恢复平静。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但陆霜白总觉得其中包含着难以言喻的柔软与安抚,这一面的宿淮颠覆了他印象中根深蒂固的洁癖与冷漠。
也许他并不是一只生来就冷漠的妖,只是在他的岁月中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接着,宿淮对女孩使了和水果店老板一样的法术,他问女孩:“记得你孩子的出生年月吗?”
女生很久没有说话,声音嘶哑:“两个月前的八号,凌晨四点十七分,是个健康的女孩。”
“那天不是我的预产期。”
陆霜白一算,两个月前八号的凌晨,是一个八字特殊的孩子,至于预产期……也就是说是算好了时间剖开来的?
宿淮:“你知道她被谁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