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儿子读书完全不成,这商人几年前就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所以一直拖到了十九岁还没有轻易谈婚论嫁。这个岁数还单身的姑娘在民间是相当罕见的。
富商一家虽然一直对外宣称他们舍不得唯一的女儿早早嫁人,所以多留几年。但有心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在待价而沽,希望榜下捉婿。
但榜下捉婿的难度有点高,因为对大多数读书人而言,三十来岁能中进士已经算年轻。
鲜少有人拖到那会儿。
所以他们就退而求其次,将目标定在了举人。
杜泉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只要你认了这门亲事,我们一家必然全力托你上位。
双方一个图财一个图势,一拍即合,当场定下亲事,年底就走完了六礼。
成婚之后,那位富商确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倾尽全力帮助姑爷打通关节。
如今杜泉不过才四十来岁就做到了知州的位置,已经算同级别官员中非常年轻的一位了。
就因为这些缘故,杜泉对妻子或许没有爱,但绝对敬重到了十二分,身边甚至连个屋里人都没有。
也有同僚嘲笑他惧内,但杜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心知肚明,那些人不过嫉妒罢了。
今年并不是知州夫人的整生日,但杜泉依旧操办得热热闹闹,恨不得让世人都知道他对妻子的看重。
江茴回想起孙良才和苏北海平时的谨小慎微,再看看这位杜大人的张扬高调,不禁感慨人和人的不同。
确实,知州官居五品,已经是连宫宴都能有资格参加的品级了,该有的排场也该摆起来,确实不必再那样瑟缩。
“所以大家都想往上爬呀,爬得越高,活得越自在。”
师雁行阻止了她继续往包袱里加衣服的举动,啼笑皆非道:“你才刚跟鱼阵说了我当天去去就回,怎么自己反倒不信了?两套换洗衣裳足够啦!”
江茴还有点儿意犹未尽,“那万一再去见知州大人呢?”
“不可能。”师雁行非常肯定地打断了她的幻想。
连苏北海这小小知县当初都升不起见厨子的念想,更别提知州了。
厨子也好,采买也罢,在他们心里都一样,不过是底层跑腿的杂役,有用的时候抓过来使一使,没用就随手丢着,跟院子里摆的花盆没有什么分别。
就好比苏北海。
当初师雁行对他没有用的时候,连个眼神都吝啬,上门送礼都被挡回来。
可自从匾额事件之后,苏北海逐渐意识到了她的作用,如今做事也能有商有量的了。
放在以前这样的场面,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而且杜泉本人就有妻族扶持,如今身居高位,对于各色糖衣炮弹的抵抗力必然很高,想打动他的难度太大。
以师雁行如今的体量,也实在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她还不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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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阶段强行刷脸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容易引起苏北海的反感,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