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忙自己抓住了要掉地上的相机,被他这反应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森拉起阮芫,站着小声在她旁边说道:“这里的很多摊主,就是故意讹人的,所以刚才你拿东西的时候我特意留了个心眼。”
说着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怕阮芫觉得自己在炫耀卖乖,又解释道:“我还以为他递给你的时候会放手,谁知道是你递回去的时候,差点没接住。”
两人准备离开摊位,后面来的几人也走开了,老板连忙叫阮芫:“小姐姐,你瞧个价格给吧,开张生意。”
阮芫咬咬唇,这就是她不喜欢面对面交易的原因,不会讲价,又怕别人死缠烂打。
杨森看她纠结的模样,看出来她是喜欢的:“你想给多少?”
阮芫比出三个指头,意思是三百,问杨森:“这个价格老板会不会骂我们?”
他唇角的笑意一道爬上了眼角:“你说吧,他敢骂你我帮你揍他。”
阮芫没料到看起来这么成熟稳重的男人,竟然会说这种孩子气的话:“算了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说着转身要走,杨森却拉住她的手腕,回头朝着老板说道:“三十。”
阮芫觉得他一定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刚想补充,他却抢先道:“卖不卖,不卖我们走咯。”
老板叹了口:“拿走拿走。”
阮芫惊讶得嘴差点没合上,这老板喊价喊得离谱,杨森这价砍得也的确够狠,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他笑着提起小罐子在阮芫面前晃晃:“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是以前认识你就好了,估计买房还可以再便宜些。”阮芫回道。
他笑笑:“你太贪心了。”
说着话,他的手还捏在阮芫的手臂上,并没有放下来的意思,而是顺着手臂向下,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手掌不如贺余那般细腻,触感纹理更加明显,有些粗粝,带着点经历的烟火感,反而更真实。
阮芫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整个都是滚烫的,人也变得有点局促,下意识的盯着脚尖看。
夜风撩人,来来往往的人流都成了模糊的背影,他眼中只看到她一人,觉得此刻她非常美,精致的、温婉的、内敛的美都聚在了一起,让人别不开眼睛。
“回去吧。”他一手捏着陶罐,一手牵着她,两边都是需要小心呵护,每个缓慢的步子也都藏着仔细。
贺余醒来时,病房里只有护工。
护工连忙过来扶着他翻身,接着又端了温水过来,细心的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贺余摆摆手,黢黑的眼如死水一般沉寂,连夜的昏睡滴水未进,嗓子干得连开口都不能。
他伸手指了下衣兜,护工立刻会意,帮他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艰难的坐起身来,翻看手机里的电话、短信还有微信,没有一条是阮芫的,就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出现在他生活里一样。
既然她不给他打电话,那他就给她打,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上赶着找她,也不差这么几次。
电话拨了出去,铃声响完了都没人接,骨子里的韧劲这时候较真得厉害,贺余此刻就像着魔了一般,不停的拨打阮芫的电话,可依旧是铃声响完了就是冰冷的系统女声。
她是忘了自己的手段吗?敢不接电话,他就去她家堵她,把她锁在房里狠狠收拾,直到她知道乖乖听话为止。
这样想着,他又不停的给她发消息,编着那些莫须有的威胁信息,不停的发出去,弯着的腰扯着伤口,病号服都染红了一大片,可那些发出去的消息,却犹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护工看着越来越深的血迹,想要帮他处理伤口,却被狠狠推开,撞在了桌角上,而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停的打阮芫的电话。
这次没有铃声,直接是系统女声毫无温度的提醒:“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啪!”手里的手机重重的砸在墙上,脆亮的声响过后,机身变???得四分五裂,成了地上的一堆垃圾,胸腔里的什么东西也一并碎裂了,无声、无色、无形,连垃圾都不如。
贺锦荣进来时目睹了这一幕,原本消了一些的怒意,顷刻之间又“腾”的升了回来:“如果再这么自甘堕落,伤好了以后,你就滾回江城,把钱都捐出去我至少还能留个好名声!”
贺余的下颌线绷直得像一把即将发射的弩,紧咬着牙关,腮帮鼓起倔强的弧度,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留在贺家。
他要李莉付出代价,要辛月付出代价,更要阮芫付出代价,所以,他迫切的需要贺锦荣手上的一切权势。
他松了牙关,向他最瞧不起的父亲妥协,安静的躺回床上,配合的让护工和护士帮忙护理那些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伤口。
贺锦荣眉头拧成了川字,贺余这个性子,一点也不像自己,不是干大事的材料,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他最满意儿子,却不能继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