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刘氏瞪眼大双眼,“二十两?你倒是敢要价?我这么大的宅子,砖头院墙,五间大房子全是大青砖,屋后的空地也大,屋前的场院也大,你居然开价二十两?娘子,没这样讲价的。”
“我沿路都听到说你家屋子闹鬼,你那婆婆死了,时常回来,你还要价四十两?要不是买了给我年纪大不怕鬼的公婆住,我才不买你家的屋子。二十两,你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就算了,我要是买了,我公婆不乐意,我又卖不出去,我还更亏呢。”妇人翻着白眼。
可宋刘氏怎么肯这么低价卖?
让到了三十五两。
但妇人还是不同意,摆摆手,抱着孩子坐上驴车,离开了。
宋刘氏追着她喊,“三十三两行不?要不,三十两?”
“二十两,一文也不加。”妇人头也不回地说。
“死猪婆,你砍那么低,是想买棺材板吗?”宋刘氏跳脚骂。
跟刚才那人一样,夏小柔付了五十文跑腿费,妇人满意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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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小柔又带着宋远悄悄拦人去砍价。
这回砍到了十五两,宋刘氏自然不肯答应。
下午,又有一人去宋刘氏家,砍价更狠,直接十两。
宋刘氏将人骂出大门。
再之后,再没有人上前问价,而且,宋刘氏家闹鬼的事,已经传到外乡了。
不少人还上门来,问宋刘氏鬼长什么样。
气得宋刘氏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眼看明天就是大年二十九了,再不卖掉房子,就赶不上县衙门送公文到京城的时间了。
大年三十日,得将今年需要汇报的所有公文送到京城去。
宋刘氏催促宋高福想办法,宋高福骂宋刘氏怎么不自己想办法。
两口子正吵着时,宋岩柏和夏小柔进了宋刘氏家。
“大哥,大嫂,小柔说要买你家的房子。”宋岩柏指着夏小柔说。
宋刘氏翻了翻眼皮,“夏氏要买?你买得起吗?”
“我敢来,自然是买得起的,你尽管开价。”夏小柔神情淡淡。
“大嫂,你开价多少?”宋岩柏问。
想到之前的几个价格都没有卖出去,这回,宋刘氏怕喊高了,夏小柔也买不起。
但太低了,她也不肯卖。
宋刘氏和宋高福小声商议后,她咬了咬牙,“二十五两!”
其实,村里的价格也差不多是这个价格,但她想卖高价好救儿子。
“闹鬼的房子还卖这么贵?不要,我只出八两。”夏小柔扬眉说。
“夏氏,你太不要脸,居然敢砍这么低?”宋刘氏跳脚骂。
“我先回岩柏哥家去,你们同意卖就卖,不同意就算了。我反正不太着急。”夏小柔说完,转身就走。
“大哥大嫂,你们家这屋子反正也卖不掉,放着也是放着,但文山那边不等人啊,你们真希望他被砍头吗?这八两银子不是救文山,是救你们,文山要是被砍头了,你们家的田地得出双份税,那每年多出的钱,能买好几个你这样的房子了。”宋岩柏按着夏小柔交待的话说道,“赶紧凑齐银子要紧,有一两是一两,不能嫌少。”
他这一提醒,本已慌得六神无主的宋刘氏暗吸了口凉气。
对,没错,这钱买的不是二儿子宋文山的命,而是她全家的命。
万一二儿子被砍了头,大儿子那一家将来都没好日子过。
大儿子会恨死她的。
全家少赚的收入,只会比这房子的价钱更多。
左思右想,她同意了,“八两就八两,叫她马上来买!”
宋高福还要阻拦,被宋刘氏打了下胳膊,“你想想老大家,老二出事,老大怎么办?咱们现在可是一文银子都得掰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