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个一个打量那些裱子,我闹不清他想干什么。一直跟着我
的娘们儿抓住我一只手,往她自己的奶子上拉。很软,像按到
了一块河泥。我挣不脱,就那么按着,心口轰轰乱跳。有些事
平时想想可以,真要做起来,比割肉还难受。
她说:好不好?
我说:我没钱。
我看见她们把大路往街旁的寮门里拉,大路也不着急,一
个挨一个看她们口他的蓝眼睛像做梦~一样,晕晕乎乎的。他是
有点儿打熬不住了。
我说:大路,走吧!
他回头看着我,眼神儿发木。
我说:咱们回家吧l回家!
我看见一个高大的女人在摸他的胡子,是白马。大路贴在
自马身上,看看天,看看背后,在找什么东西。他脸膛发红,头
发也让姥子们拨弄乱了。
我说:我们还有事,改日再来吧。
姥子说:什么事大过这个事,你挺大一个小子了,连这点
儿事都不懂么?
娥子的手朝我小肚子下边摸过来。
她一把抓住’厂我!
姥子们笑了。
大路也笑了。
我说:操你妈里
娥子们不笑了。
我说:我操你妈Z
娥子松了手。
她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着
自己挽回了一点儿耻辱。我不管大路怎样,自己跑开了。我跑
到老福居的茶馆里要了一碗碧螺,一口还没喝,就见大路急匆
匆地走出了东街。东街里有女人起哄的声音。我跑出茶馆,朝
大路喊:帽子,你的帽子呢?
他晕头转向,好半天才明白。这时候白马拿着帽子追出来,
当着一码头的人靠在他身上。白马又摸他的胡子,勾他。大路
忍了一会儿,用手捏住了白马的下巴。都以为他跟姨子逗着玩,
可他用的力气太大了,白马尖叫了一声。高大的娥子踞着脚尖,
下巴撅着,快让他提拎起来了。他松了手。他掏出白晃晃的洋
钱,递过去。白马很害怕,不敢拿,大路弯腰把钱搁在白马脚
前的地上口大路走进茶馆,跟我一块喝茶。我们看着苍河里的
船,一句话也不想说。老福居在传播他从各处听来的各种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