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她怎么喊,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姜枣绝望地靠在门板上,瘦弱的身子缓缓下移,无助地圈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小声哽咽道:“怎么都没有人来救我啊……”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前世的画面,还有顾鹤云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
重来一次,她还是只能换一个地方被囚禁着吗?
一样的不见天日,一样的无人问津……
“混账!”
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严厉地呵斥声,紧接着门口便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和锁心被逐一打开的声响。
是太后娘娘!
姜枣眼眸一亮,可随即眼眶就湿润了。
太后娘娘待她极好,一点都不嫌弃她规矩学得差,反而心疼她从小便在外受了这么多的苦。
前世也有好些人打着心疼她的名义接近她,可到最后无一例外都只是为了取笑她,辱骂她。
唯有太后娘娘,二人非亲非故,却待她如亲祖母一般慈爱,总是举着她那双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姜枣的脊背,哄着她要知足常乐。
可惜,她到底是让太后娘娘失望了。
非但没有知足,反倒贪欲熏心。
上一世她在水牢中的时候,无意间听见衙役提到过,太后娘娘因伤心过度,整日以泪洗面,以至于到后面眼睛都哭瞎了。
那么风光聪慧的太后娘娘,晚年竟因为她,再也看不见这安国的大好河山。
姜枣拭去脸上的泪珠,吸着鼻子暗下决心。
既然她回来了,那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太后娘娘失去光明!
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懂看不见的日子有多煎熬。
屋外的顾鹤云垂眸跪在院子中,俨然像在学堂受训的学子,面对太后娘娘的斥责,他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阿云啊,枣枣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怎么能将其封困在这屋中?!她是未来的宸王妃,你难道要让她成为整个后宫,乃至整个京城的笑话吗?!”
揽荷苑一大早这么大的动静,连她在佛堂都惊动了,怕是整个后宫的嫔妃早就知道了一清二楚。
“后宫牵扯着前朝,前朝又连着百家。”
“你囚禁姜家二姑娘一事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看待姜枣?”
“这些道理,你不是不懂,但你还是这么做了,枣枣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要这么报复她!”
太后娘娘雷霆之怒,院内上上下下的人跪了一地,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替宸王说话的。
太后娘娘哪怕骂了顾鹤云一顿,还是觉得不够解气,敲点着男子的额头,恨不得将这榆木脑袋敲醒。
“姜枣是永安侯府嫡出的大小姐,她才是真正地名门之后,大家闺秀。那孩子出落得亭亭玉立,又是这般钟情于你,你何苦要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喜欢你的姜时妤,反去为难她呢!”
太后娘娘的话音刚落,身后的红棉终于将所有的铜锁全都打开了。
从昨夜的两把,到今天早上竟又多了五把,这宸王殿下果然是恨极了姜二姑娘。
姜枣靠着的门被蓦地拉开,女孩纤瘦的身子失力地摔出了门框。
红棉急着要去搀扶,却被女孩挣脱开了。
姜枣顺势直接跪在了太后娘娘跟前,冷着嗓子说道:“臣女恳请太后娘娘,废了臣女与宸王殿下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