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指责的不是最高首长,分明是冲着他薛治国这个储君来的!
储君心急转,脸上笑容却丝毫不变,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要翻盘的机会不大,闲置陈画楼的提议当初由他提出来,几位大佬谁都不曾支持,但也没有反对,说白了,就是一个默认或者说是观望的状态,现在这种场合,很明显没人愿意替他说话的,那么今天叫他过来,还叫上了李冬雷和邹仁特,这根本就不是讨论,而是要他们双方在这里打擂台的。
这个擂台不好打。
储君眯起眼睛,跟李冬雷极为默契的对视一眼。
平rì里为人处世都异常温和轻易不跟人启战端的李冬雷此时却一反常态,眼神凌厉如刀。
储君内心苦笑,他如今位高权重,但李冬雷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放在其他场合,他还能利用自己的身份职务压李冬雷一筹,可现在却是在zhōngnánhǎi,在最高首长的眼皮底下,而且从一开始,首长就定下了调子,要讲道理!
讲道理,是不用计较双方身份的。
“我依然坚持我的意见,呵呵,陈画楼是女同志嘛,根据一些消息说明,陈画楼同志目前已经怀有身孕,为了她的健康着想,我建议暂时闲置她的工作,等她生育完之后,在重新启用,只是给她放一个产假而已,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质疑的。邹部长,难道关心一名女同志,并且适当给她安排一个假期,不至于让她承受太大的压力,也是犯错误吗?”
储君笑眯眯道,语气平淡温和,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无论矛盾多么尖锐多么不可回避,吹胡子瞪眼睛的方法也已经落了下乘,有矛盾那是背后的,表面上还是需要一团和气,万事以商量为主的。
“我亲自找陈画楼同志谈过话,她不否认已经怀有身孕的事实,但同样的,她很肯定她可以继续坚持工作,对于一个严格要求自己的干部而言,放长假,是打击我们的干部积极xìng的做法,我不同意薛副主席的建议,同时,我坚持我的看法,希望首长可以为我党的优秀干部安排一个最合适她的工作岗位!”
邹仁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语气慢条斯理,但却极为坚决。
他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脸sè都有些微微变化。
干部调整方面,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中组部部长的看法,邹仁特如今还是正部级的干部,zhōngyāng委员,无非是因为全会还没有开始而已,一旦全会闭幕,他就会百分之百的当选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这样一个强势人物,在党内无疑是具备着极为重要的发言权的。
“我同意邹部长的看法,党内建设,国家建设,敢于坚持原则严格要求自己的干部是重中之重,闲置不用,完全就是浪费!”
李冬雷面无表情,坚定的跟邹仁特选择同一条战线。
坐于首位的最高首长跟二号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来了,事情闹到了这间会议室,王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了,必须要薛治国副主席给一个交代!
事关重大,王家已经无可退,一旦这次失败,王家联盟的威望将一落千丈。
反观平rì里速来低调的储君,这时候退一步,却没有什么,毕竟还没上位嘛,选择妥协,不算丢人。
可这次的事情一出,已经代表着这次的博弈将不会结束,而是一直延长下去,延长到新一届的领导班子亮相,延长到分出个胜负为止!
高首长微微皱了下眉头,浑身气势浩然,似乎有些拿捏不定。
现场气氛沉闷。
储君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微笑道:“也许是我疏忽了,但如今暂时没有合适的职位安排给陈画楼同志,不如先缓一缓吧,我可以亲自去做她的工作。”
邹仁特嘴角动了动,露出了一丝嘲弄。
先缓一缓?
陈画楼如今怀孕,随便缓几个月,那时陈画楼和现在将是两个工作状态,这等于是给了储君一个将她调任闲职的理由,之后生孩子,带孩子,嘿嘿,这一缓,没个两三年功夫,休想翻身了。
而两三年之后,储君早已上位,王家的实力也会再次增加,到时如果让陈画楼重新出山,王家肯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乖乖的让储君宰一刀狠的,而且事情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下去的话,那么陈画楼‘候选人’的威望基本上就已经不存在了,充其量只是一个家世恐怖的高级干部。
这是王家联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这是底线!
“我不同意薛副主席的建议,启用陈画楼同志,刻不容缓!”
邹仁特沉声道,面沉如水。
储君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事情谈到这个地步,王家的底线他已经清楚,这次的事情很难阻挡,接下来,就应该是谈条件了。
启用陈画楼,可以,但王家总要退一小步,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