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皱了皱眉,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儿,才问他道,“你们家少爷,是不是……有疯病?”
“这个……”钱多犹豫着低头说不出话来。
“这样啊……”
沉默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候,木雪重重地吐了口浊气。
果然是有病么?真是……可惜了。
看他这幅光景,木雪心下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明明是四月阳光灿烂的天,心口却涌上一阵凉意,惨笑着摆摆手,低声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少奶奶……”见状,钱多忙替钱玉说好话,“咱家少爷虽说喜怒无常了些,可他……”
木雪苦笑着打断他,“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你不是要去护着你们家少爷么,快去吧?晚了,出事了可怎么好?”
“哎呦,我差点给忘了!”经她一提醒,钱多一拍脑门,火急火燎的唤着家丁就往外赶,走没两步,又走回木雪面前,望着她柔美的脸,一横心吞吐道,“少奶奶,不是,不是钱多狗胆子大,可咱家少爷长得好,咱家老爷又是城里首富,那些比您……那些姑娘巴不得往咱家嫁呢,您……”
他话里的意思,无非不是说要她知福,不过也是,她一个被亲生父亲破鞋,能嫁个家财万贯容貌又好的年轻少爷,别说是疯子了,就是傻了瘫了她也得知足不是?
钱家人,果然霸道,就连个小书童,都敢这样对她。
木雪冷淡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唉。”忐忑地看她一眼,钱多小跑着带人走了。
镂空的窗边吹来一阵风,吹散了她盘在脑后的妇人髻,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心里忽然生出一阵哀戚。
原以为她脱离了虎口,谁知她是入了狼窝,等她好容易脱离险境,老天爷却告诉她,她又回到一个囚笼里,呵,人的命运,可真是奇妙。
“少奶奶,您还要用饭么,奴婢过去吩咐厨房。”一个丫鬟上前探问道。
“不必了。”木雪淡淡摇头,“我想去看看我娘,你们带我过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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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丫鬟们领到一处明亮宽敞的大宅院前,刚进门,她娘听见声音后就要两个丫鬟颤颤巍巍地扶着她走了出来,拉着她的手,患有眼疾的眼睛看不太清她的模样,还是一个劲的打量她,亲切的问长问短,“雪儿啊,钱少爷对你好不好啊,你有没有受苦啊?”
钱家的丫鬟还在这儿呢,有什么话是能放到明面上的呢?
木雪摇头,微笑着宽慰木母,“娘说什么呢,女儿在钱家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