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却见门外正有一名白衣人正在静静等待,只见这名白衣人约有三十岁左右的面容,长相秀气俊美,表情淡静,眼神深沉似海,手中一把紫色折扇却正在不断把玩着,打开合上,带着一种奇特的旋律,整个人带着一种放荡不羁却又沉稳,文采风流却又内敛的味道,让人看到后就会不由得心生好感。
徐清凡知道,眼前这名白衣人应该就是柳自清了。单以风采而言,这柳自清只在徐清凡之前所见过的张虚圣之下。
“原来是柳前辈大驾光临,荣幸之至。”
徐清凡稍稍打量了一下柳自清后,就忙拱手说道。
而在徐清凡在打量着柳自清时,这柳自清也在不断地打量着徐清凡。同时原本沉静的眼神不住波动,似乎心神起伏,但转眼间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轻笑着对徐清凡说道:“前辈的称呼愧不敢当,徐道友身为散修,本就不用在意我清虚门的辈分,更何况,在下在四百年前被紫真仙人收为关门弟子,如果说起修仙的时间,却也不比徐道友多上多少,所以你我还是平辈相称比较好。”
听到柳自清如此说,徐清凡心中暗惊,却是从没想到这柳自清竟然是紫真仙人的关门弟子,这点无论是九华门的资料,还是从张佩戴关口中,都是没有提及。要知道,紫真仙人虽然说门徒满清虚,但绝大多数都是记名弟子,入室弟子却一个也无。而亲传弟子,据徐清凡所知只有青灵子一人。而“关门弟子”这四个字,除了代表这是紫真仙人的最后一名弟子之外,更是证明这柳自清是紫真仙人的亲传弟子。
但根据徐清凡判断,青灵子被拘禁自是无疑,紫真仙人也有极大的可能被困住了无法离开他闭关时的洞府,否则就不会迟迟不出面。而眼前这位柳自清却是至始至终都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位柳自清费了如此大的心智却将他的师兄师傅或拘禁或困住呢?要知道,这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种想法只是在徐清凡心中一闪而过,但脸上徐清凡却没有露出丝毫异色,只是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徐清凡就忙侧身让柳自清进屋入座。
当柳自清当先进屋之后,徐清凡跟在柳自清身后,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
徐清凡知道,在他接受玄灵子邀请的那一瞬间,他就仿佛是走钢丝一般,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对“清虚门”来说,只要可以保住声誉,牺牲他这么一个不知名的散修是完全不用犹豫的,而徐清凡这么一个散修突然消失,在整个修仙界当中也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现在的问题是,徐清凡此番前来“清虚门”,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所以“清虚门”众人对他也仅仅只是怀疑罢了。所以“清虚门”众人在摸不透徐清凡的底细,也不知道徐清凡的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之下,不好轻举妄动罢了。但徐清凡一旦露出马脚,那么想来马上就会有大量的清虚门人来围捕徐清凡,到时徐清凡可真的就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而这名柳自清,按照之前戴关张佩的话来说,是“清虚门”谋略第一之人,虽然这番话也许会有夸张,但这次柳自清来访无疑正是徐清凡来到“清虚门”最严峻的考验,徐清凡虽然对这种考验早有心里准备,却也没想到这种考验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将自己想象成一名没见过世面的散修,决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徐清凡暗暗地想到。
在徐清凡暗思之间,柳自清已经来到了客房当中,并当先入座,而徐清凡也忙收拢了情绪,脸上带着一种平静的笑容,缓缓地坐在了柳自清的对面。
却见徐清凡落座之后,柳自清当先开口道:“我听玄灵子师兄说,他这次在清虚讲道中认识了一位散修中的高手,其功法之奇特,修仙界少有能及,所以心中好奇,就忍不住赶来探望一番,徐道友不会怪在下冒昧吧?”
徐清凡笑道:“怎么会呢?在下在南荒闭关多年,此时初入修仙界,正想要多结识一些朋友呢。柳道友主动来找,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柳自清听到徐清凡这么说,似乎也是非常高兴,脸上的笑意更浓,手中不住地把玩着那把紫色折扇,片刻之后,却突然问道:“刚才我来时正好遇到了戴关张佩那两个小辈,听他们说徐道友似乎对在下很感兴趣呢?在询问清虚门的情况时,倒是对在下的问题最多。”
“原来之前指使张佩透漏清虚隐秘的人是他?难怪,这的确是最容易让我露出马脚的方法,只是一般人不敢轻易使用罢了。想必之前那番刺探加大了我的怀疑,而此时这柳自清前来是做最后一次确定的吧?看来我需要更加小心地应对了。”徐清凡心中暗暗想道。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徐清凡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更没有否认。只是答道:“的确,之前在清虚讲道之时,在下听那些修士朋友说起清虚门,无不是说玄灵子、寰灵子两位前辈如何如何,却少有提及柳道友,但听张佩戴关那两位道友介绍时,却对柳道友推崇之至,评价几乎不在玄灵子寰灵子两位前辈之下,所以在下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还请柳道友勿怪。”
徐清凡知道,自己之前最大的两处破绽:
一是“清虚讲道”期间突然冒昧地向玄灵子提起紫真仙人之事,虽然编了一大堆谎话,但却都是无法证实之言,而这种无法证实之言却是最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更重要的是,徐清凡明明说要向紫真仙人言谢,但得知紫真仙人闭关不出后,就再也没有提及此事,而按照人之常情,徐清凡是应该拜托玄灵子代他言谢才是。奈何徐清凡当时满脑子都想着是玄灵子的想法,却忽略了这一点,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及。
第二处破绽则就是不久之前被柳自清算计,在张佩故意多嘴之下,对那些清虚秘闻的兴趣要比那些只是平常来做客的修士要多了许多,总给人一种别有用心的感觉。
所以徐清凡这次与柳自清交谈,除了要应付柳自清的接连刺探并要不露破绽之外,更要不留痕迹地将之前的两处破绽补上。对不擅长心机的徐清凡来说,其困难劳心之处,实不下于突破到实丹期。
而刚才,徐清凡正是将他的第二处破绽归结为好奇,虽然看似没有多大的可信度,但至少也是一种解释,能让柳自清此时的怀疑减少一些。
听到徐清凡的话,柳自清一阵轻笑,不断摇晃着折扇,脸上的表情没有显示出任何相信之色,却也没有一丝怀疑之色。只是说道:“原来如此。不过那都是门内谣传罢了,玄灵子寰灵子两位师兄在我修仙之时就已经达到了金丹期之境,到现在实力只会更高,而我到现在也不过是勉强达到了实丹后期的境界罢了,哪里能跟那两位相比?”
徐清凡笑道:“怎么会呢?柳道友之风采实是在下平生仅见,当真是天下第一般的人物。至于修仙,柳道友毕竟是修仙时间尚短,想来没过多久就也会达到金丹期的。再说,如果柳师兄实丹后期的修为都如此自卑的话,那在下这虚丹中期的修为,又该如何自处?”
柳自清却脸色肃穆地摇了摇头,缓缓地凝声说道:“如果说到风采,在下却是在很久之前见过一个还要胜于我之人呢。”
听到柳自清这句话,徐清凡心中不知为何在心中突然闪过了张虚圣的形象,但知道以柳自清的身份,根本不会与张虚圣相识,同时脸上露出好奇之色,问道:“哦?还有在风采上胜过柳道友之人?却不知是何般人物,柳道友可否说给我听,也可让在下可以有机会见识一下。”
柳自清却脸露黯然之色,缓缓地说道:“自当日一别之后,那位故人就多年未见了。”
徐清凡也跟着遗憾地叹息一声。
却听柳自清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问道:“对了,自刚才起我就一直感觉到奇怪,徐道友之前可是一直在南荒修炼?”
徐清凡心中微微一凝,点头应是。然后问道:“的确,在下之前已经在南荒修仙百年,接连闭关之下毫无突破,所以才决定要下山游历一番的,却不知柳道友感到那里奇怪?”
柳自清看着徐清凡笑了一笑,然后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皱眉轻声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下所奇怪的,只不过是徐道友既然身为散修,又是独自闭关百余年,以在下之前所交往的散修的经验来看,这种散修在初入修仙界时往往都应该是不善言谈才对。但我观徐道友,却是言谈娴熟,善于谈论,与在下之前所知的大不相同呢。”
说着,柳自清就仿佛对自己手中的折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般,低头不住把玩着,没有再向徐清凡看上一眼,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