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亭看着钻进自己怀里的白绣绣,心里百感万千。
白绣绣抱着苏望亭,闭着眼睛,自顾自的说着话,“当时胡伯仲来找我,说你出事的时候,我的脑袋就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怕你没办法出来了,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你出来,可是望亭,我真的害怕,哪怕你现在出来了,我也害怕哪一天,可能你又会出事,我整日整日的做噩梦,梦里的你就跟现在一样的冷漠……”
苏望亭的心脏一骤,他下意识的搂着白绣绣,手用了几分劲,终于开口说了话,声音还有着沙哑,“我……”
“望亭,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我知道你骄傲,也知道你的抱负和理想,这一次的变故,挫败了你的自信,颠覆了你的认知,可是没有办法,我们该清醒了,我们的确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能做的,不是就这么自暴自弃了,而是向阳而生,积极而又努力的生活着,改变这个社会环境。”白绣绣没有听苏望亭说话,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苏望亭,眸色认真。
看着眼前的妻子,苏望亭突然觉得,白绣绣就像是一颗太阳,照耀着他,温暖着他。
苏望亭抿了抿唇。
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比不过白绣绣的思想觉悟,当初妻子劝诫自己的话还历历在目,可事情不发生自己的身上,永远都不会去体会对方的良苦用心。
苏望亭这一次是真的受到了挫折。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也缓了过来,声音沙哑,“我知道了,绣绣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甚至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白绣绣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我们是夫妻,夫妻是什么,那就是共同体,好的时候是一起好的,坏的时候自然也是一起坏的,我嫁给你之后,过的日子要比在娘家好很多,那是你带给我的,现在你这边出了点问题,我没道理不管,好的我们一起享受,坏的我们也一起承担,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这番话,只叫苏望亭的心暖的厉害,他忍不住抱着白绣绣更紧了一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轻声道:“谢谢你,绣绣真的谢谢你,没有在这种时候放弃我,这几日我在里面的时候,我真害怕,怕我自己出不来,更怕你要离开我,刚刚出来的时候,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自惭形秽,可又心中窃喜,窃喜我的妻子是如此的好,窃喜我的人生依旧是美好向上的。”
白绣绣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让苏望亭吃了不少的苦,在里面被拷问,肯定是不少的,要不然不过几天,苏望亭怎么可能瘦的这么厉害,眼睛都红通通的,一看就是没睡好。
她抱着苏望亭更紧了一些,是真的心疼他。
苏望亭的人生其实本该一帆风顺、顺风顺水的,要不是这个时代背景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需要这么如履薄冰的生活呢。
这对他何尝是公平呢。
两夫妻推心置腹,诉说着彼此的想法,苏望亭说到后面,想到了上一回周斐然来的时候,白绣绣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叹了口气,“先前你让我别和那些跟我一起留学的人联系,我虽然听了,但是心里没当回事,只觉得是你小题大做了,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出事了。”
对于苏望亭怎么进去的,其实白绣绣这边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苏望亭是因为留学的关系进去的,但是具体什么原因,她却是不知道的。
消息瞒的很严,哪怕是苏明华那边也是知道的不多的。
白绣绣耐心的听,没有打断对方的话。
苏望亭想到自己知道的事情,眼底一阵悲痛,“斐然出事了,他被说成是反派分子,和国外有着紧密的联系,一定是在窃取咱们国家的机密,是个十足的间谍,上面从他家里搜出了和留学生的书信,还有从国外带回来的西洋玩意,也有人作证他经常不满上面的安排,一通通的罪名下来,他根本都来不及反应,人就被直接带走了。”
“因为来往的叔信里,有跟我的,所以也查到了我的头上来,加上我也是出国留学过的,上面就一直在逼问我在海外是不是有别的关系,我咬死不肯承认,上面逼问了我好几天,直到没有问题,才把我放了出来。”
被逼问的时候,苏望亭是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没有任何人和他对话刚开始,而是只管他吃喝,但是却不让他睡觉,就这么熬着他。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苏望亭因为长期睡不了觉,整个人都呈现着崩溃的状态,而这个阶段,就有人进来逼问他了,用强度极高的白炽灯对着他的脸,想要击溃他的内心,使他破防。
这就是这几日,苏望亭在里面过得日子。
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苏望亭只觉得一阵后怕。
听到这些,白绣绣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当初第一眼见到周斐然,听到他和苏望亭的谈话,就觉得这个人太过于年轻气盛,说话没有把门,小事也容易成为大事。
现在这么多顶帽子下来,估计p斗之后,就要去下放了。
白绣绣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他们都算是有志青年,只是可惜,生的时代不对,她嗯了一声,安抚道:“没事就好,那周斐然那边确定了去哪了么?”
苏望亭抿了抿唇,“应该是去西城乡下,那边建了个农场,海外留学的,大多数都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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