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父皇令我来此,便是给你机会审我。”太子面露仓皇与痛苦,“父皇竟半点不信我……由得你与二皇子勾结,这般污蔑。”
二皇子眉头一动,虽莫名被提及,却并不动怒,莫天觉说:“微臣不明白太子殿下此言何意。”()
事已至此,何必装傻。太子冷冷地说,莫天觉,你是惊鹊门之人,我念你为人孤直,一心探案,为民伸冤,从不想将你卷入无谓之风波,更不曾强迫你择边,而你≈hellip;≈hellip;却和我想的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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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很明显——莫天觉已站边二皇子,所以才会这样反复论证太子是杀害杨彦的凶手。
端王显然不愿被扯入这种事,闻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手中鼻烟壶转得更快了,眼睛一直往外瞥,似乎恨不得马上离开。昭华仍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三皇子不似二皇子沉稳,不由得扬声开口:“大皇兄,此事与二皇兄有何干系?谁人不知惊鹊门由大皇兄你掌理,二皇兄为了避嫌,连马车都不从惊鹊门外过,与莫大人更是毫无私交——莫大人的问题,你一个都解释不了,反倒攀扯二皇兄……又是何必?”
太子又冷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对着只想给我施加罪名的人辩解又有何益?不过白费口舌,不若届时同父皇一一分辩!”
说罢,他一拂袖,竟是直接要走,然而在张小鲤之前待过雅间的对面雅间里却缓缓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待如何分辩?”
太子神色骤变,其他几人微微一怔,也都很快反应过来,顿时垂眸,只有昭华眼前一亮,惊喜道:“父皇?!”
张小鲤惊得几乎要倒退三步!
对面雅间缓缓打开,一个公公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立在一侧,正是汪公公,随即走出的,是一个穿着明黄色长袄的男人,他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留着一点胡子,眉眼犀利,下巴略方,带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感。
他身后跟着一名一身灰衣戴着狰狞铁面具的侍卫,身材高大,一言不发,那侍卫还穿着一身盔甲,也不嫌重,每一步都铿锵有力,足见功力深厚。
见男人出现,太子几乎是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莫天觉也一扯张小鲤,拉着她跪下,众人立刻行礼:“参见父皇皇上皇兄。”
全场只有张十四静静地坐在轮椅之上,格格不入到了极点。
皇上没有说话,大家便都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只有昭华,微微行礼后,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挽住皇上的胳膊,惊奇道:“父皇何时来的?!在我们之前么?方才父皇都听到了?父皇真厉害,一切果然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
此时的昭华和其他时候完全不同,她是这样明媚、娇俏,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再没有半点恶毒和高高在上,甚至不像她这个年纪,而像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见到父亲归家,便支着脑袋问个不停。
张小鲤之前奄奄一息地被她睥睨时也没这么羡慕,这一下却莫名有几分羡慕,她不由得抬眼,想偷偷看一眼,没想到皇上竟也朝这边看了一眼,张小鲤只好赶紧又低下头。
皇上本面色沉沉,见昭华这样,竟也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但又很快敛了笑意,伸手拍拍她手臂,昭
()华倒也很懂事,松开手。
皇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对其他人摆摆手,众人纷纷站起来,张小鲤有点迟疑,莫天觉拽了她一把,她便也缓缓起身。
只有太子仍跪着,皇上走到太子跟前,无声地凝望着太子。
太子浑身战栗,再不见之前强装出的镇定,皇上说:“说啊,朕听着呢。”
太子道:“一切都只是巧合,儿臣与那名为阿奴的女子,确曾有过来往,但并无男女之情,不过是她……她擅口技,又唱得好曲儿。至于姜太医和邱直,与儿臣更是毫无私交……”
“并无私交……”皇上突然张嘴,重复了这四个字,随即笑了笑。
这笑一点也不温情,处处透着冰凉。
皇上不疾不徐地说:“朕让你说,不是因为朕不知道,而是因为朕知道……”
太子瞪大了眼睛,猛地磕头,还要说话,皇上却已微微动了动手指。
汪公公立时道:“来人!”
话音刚落,外头窜入十几名禁军,将太子团团围住,他们动作敏捷,人数众多,几乎瞬间将整个大厅塞满,张小鲤吓了一跳,一方面惊叹于这些精锐的训练有素,一方面又有些奇怪——抓一个太子,有必要废这劲吗?
太子被两个禁军按住,声嘶力竭地道:“父皇!儿臣当真是冤枉!一切不过是莫天觉的臆测,难道有人能说明,那杨彦究竟是死是活?!”
没错,眼下这光景,他若是认了也就完了,倒不如仗着莫天觉并未找出真正的杀人手法,拼死一搏。
然而,出乎太子意料,皇帝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完全在他身上,他被制住,根本无力反抗,剩下的禁军却都突然调转方向,与此同时,那铁面灰衣的侍卫也转瞬来到张小鲤面前,他分明穿着那么厚重的盔甲,但动作却极快,连张小鲤都没能避开,以他为首,一群侍卫将张小鲤和张十四团团围住了。
这变故来的突然,二皇子、三皇子甚至是太子都大吃一惊,张小鲤后退一步,手按在张十四身上,警惕地睁大了眼,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