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不见。”
“早先就知道小姐的意思,所以我也这样回了的。只是……”
“只是什么?”见嬷嬷吞吞吐吐的样子令人起疑,又在搞什么花样。
“那人说是来送还小姐的一套衣衫的。”
衣衫?什么衣衫?
搜索枯肠,终于想起,她第一次去竹屋的那一回,雪白罩衫湿了满身,只好换了竹屋里的白裙。
离开时,她竟忘记了拿走她的罩衫。
伊璃的衣衫在衣角通通
都绣了个‘璃’字,所以识得她的衣衫实在是不难。
“人在哪里?”她努力的压抑心底的怨气,该来的终于来了。
却不知子淳的用意何在。
“在前厅。”
“带路。”这帐房只好明天再来查了,就算他们匀了空改了帐目也没关系,假的总是假的,总会让她找到破绽的。
随着嬷嬷来到前厅,厅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太早了,姑娘们还没起床呢。
正中的紫檀木桌前,背对着她,一个黑衣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正坐在那太师椅上,腰上一把剑入在鞘里,依稀感觉到那剑浓浓的寒意。
黑衣?
子淳一向白衫,莫非是他,那个口口声声叫她‘雪儿’的那个人……
挥手遣了众人退下,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轻走几步,突然间很怕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迟疑着站住,正望得到他优美的侧面轮廓,剪影细碎,指如白玉。
他优雅的举了碧瓷茶杯,慢慢的转过身来……
伊璃惊住,那面容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他是谁?
是谁?
是谁?
是谁?
默问三遍,依旧难想起曾经在哪里见过,却绝不是在那瀑布的中,那一次的黑暗中,她只记得他身上与子淳一样有着相同的沉香味道,只是他身上更多了一份寒意,而子淳,却总是给人一种湿热的气息。
“你是谁?”她脱口而出。
他抬眼望她,眸光里似好奇似不屑,指了指对面的扶椅,淡淡道:“坐。”
依言坐下,却是按耐着不悦,这里她才是主人。
切入正题,不在客套:“衣服还我。”
她一路急着赶来。说完,四下一望,才发现,他只是一个人来。
衣服呢?桌上,他身上,均不见影儿。
他什么意思?
他倾了倾身子,恍惚一笑,仿若微风轻至,梨花绽放,“我没带。”
伊璃面上一寒,朱唇微抿,随即淡开,“那,公子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