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白发苍苍,牙齿掉光,她仍会在每日饭后,带他上这片海岸散步。
“回去吧。”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切纯粹是她的臆想,这种相互依偎的情况只是暂时的,他不可能瞎一辈子,更不会永远像现在这般需要她,等到他的眼睛恢复光明,曾经那位独断专行的男人就会回来,他周围有太多的责任与诱惑,总之在他的世界里永远不可能只有她方明雅一个。
“嗯。”
无法视物令他的听觉越发敏锐,由她的呼吸他察觉到她的心绪不宁,随即他的脚步一顿,突然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明雅惊愕的抬眸,条件反射的想要甩开,却又一次被他牢牢的握住。
哪怕看不到,可他对着她的眼眸依然清澈,亦如两汪安静的深泉。
——
三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莱恩拼拼凑凑也弄不出一千万,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被人抓上了一辆货车。
货车门开了一条缝隙,有几许阳光从外头倾斜而入,映在他惊恐的脸上。
没多久,车子到了目的地,那是当地最大的一家赌场。
几名大汉带着他从后门进入内场,厚重的大门一开,陈锋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脸随即出现在他面前。
里间非常宽敞,摆设简单,只有一组毛皮沙发,而陈锋正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大汉,一个个面目狰狞,不怒而威。
他被人推在地上,安静了一会儿,他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六百万的支票,哆哆嗦嗦的给陈锋递上去:
“我……我只有那么多。”
陈锋接过一看,冷笑:
“六百万?你当打发要饭?”
说完,有几名壮汉将他爸苏东从小房间里弄了出来,莱恩瞥了眼父亲满头是血的惨状,吓得脸色一白。
“我只有这么多,再多也凑不出来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帮他还债还了这么多年,也算尽够了孝道,你们要怎么对他……随你们高兴吧,我就当没这个爸了!”莱恩哭着说,也算是豁出去了。
躺在地上的苏东一听,连忙挣扎着爬起来,也不管身上的伤,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兔崽子,我生你养你,没我你算什么东西?不管老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莱恩哭着回敬:“我宁可你当初掐死我,也别把我生下来遭罪!”
陈锋吸了口雪茄,冷眼看着两父子的骂战,似乎莱恩已经下了决心不再管这个老爸。
于是他开口道: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没钱可以,肉尝吧,这里多的是兄弟,一人上一次,一晚上我算你十万,你在我这做够一年,我就让你们父子两走人。”
莱恩的脸色刷了的一下,当场就沉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惊恐的求饶:
“我……我不做男客人……”
陈锋咧开嘴,一口白牙在灯光下森冷骇人:
“由得了你吗?谁想上,今儿个就当给兄弟谋福利,费用算我的。”
此话一出,身后响起几声口哨声,有人摩拳擦掌的上前,一挥手,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
莱恩眼看着突然覆上来的大汉,扯开嗓子尖叫:
“不!不!爸爸,救救我!”
苏东闭上眼,哆哆嗦嗦的蜷缩在角落,心里那个悔恨,当初如果不是他贪心,一借再借也不会有这种下场。
陈锋颇有兴致的听着底下的尖叫声,执起雪茄又用力的吸了一口,直到莱恩被吓得快晕过去的时候,这才拍拍手让人散开。
莱恩跪在地上不停的喘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洁白的身体在灯光下就犹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陈锋朝着空气吐了口烟圈:
“其实我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莱恩伏在他脚边,一仰头,清秀的脸上全是水光。
陈锋颇为无奈的说:
“可是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最怕的莫过于像你爸这种借钱不还的人,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如果人人都像你爸这样,我吃什么?我手下兄弟们吃什么?谁家里没个老小?我们要互相体谅才对。”
莱恩咽下一口口水,心里那个恨,却只能隐忍着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