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里面人大多不信流言,但是架不住传的人多了,大家都连夜将粮食埋在地里面,防止出现缺粮的时候有个应急。
大街上生意最好的要算粮店了,不管有钱没钱的人,都要买上一些作为备用。
粮店的老板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直到自己的存货不多了,大家就还是商量着涨价,这粮食的价格一涨,买的人更多。
很快,粮食就翻了三倍之多。
但是,买粮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城内的消息又传了出来,大家的心里惶惶不安,这绝了粮,不就是要大家的命吗。
只是负责分餐的官兵哼着调调,心里盘算着克扣的粮食又能卖个好价钱,自然实施的粥就又稀了一些。
难民营里,大家开始聚集了起来,刚开始是三三两两说闲话,后来就是五五十十的议论,这几天就不像话了,都开始有人公开演讲了,底下还聚集了一群听众,这些缺乏娱乐活动的难民,自然就围在这位演说者的周围,听得津津有味。
只见围观的人中间有人就开始交头接耳,“这人我认识,不就是以前我们村的羊倌吗,这老小子怎么转了性子了,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讲话了,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真的假的,一个放羊的能讲这么好?”
“那可不,如假包换,你看他身上穿的那件羊皮袄,还是从我这里做的呢。”
听者点点头,以为李老驴是一个人物,自己也觉得忽然自豪了起来。
李老驴在台上说得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他自己不知道演讲的技巧,只知道打开嗓子嚎起来就行。
“兄弟们,这还让人活吗,昨天,我喝了快十碗了,晚上光是撒了尿了,这都几天了,连一泡屎都没有拉。咱们就不是人吗,听说现在城里的粮食都翻了好几倍了,那不是缺粮食是干什么,我们都快饿死了,那群狗日的还把我们当人吗。
还有人说,他们没有粮食了,就要把我们吃了,刚开始我不信,现在我是信了,没有粮食了,那些官老爷们,那些皇城的百姓们,不吃我们吃什么。我就想起了羊,不就是让人吃的吗。”
李老驴一说,底下的人嘘了一声。
这些都是老实巴交的流民,在逃亡的过程中,都学精了。
这李老驴是半路加进来的,人是老实巴交,还喜欢帮助人,大家都喜欢他,特别是他身边还有一帮子弟兄,这难民营有了大事小事,都喜欢让他来做主。
就在李老驴在台上讲的时候,分餐的官兵就开始过来驱赶众人,大家一哄而散,就分不到自己暂时住的棚子里。
一个脸色发黑的年轻人和一个脸色发白的人结伴而行,两人拉紧了衣服,交头接耳。
“这李老驴,真是越来越煽乎了,张大将军说,这是攻心,只要难民乱了,咱们就混进城去,到时候打助攻。”
“听张大将军的,准没错。唉,唉,怎么我说错了吗。”
“别忘了,你的主子是曹将军。”
两人白了一眼,然后就分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