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往日处理的都是府中那些巧舌如簧一肚子里坏水的,遇到这么个闷声不吭的,她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谢侯夫人赶忙出来打圆场:“母亲,这孩子老实,可能一时转不过弯,此事还得慢慢来,不如下次再议。”
谢老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苏怡言不耐烦道:“行了,别跪了,回去将女则女训抄上十遍。抄完了,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随后一挥手,让嬷嬷将苏怡言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回到修竹院,苏怡言的膝盖已经是一片红肿,上药的时候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陆府医说,这药得按开才有效果,少夫人您忍着点。”彩云吸了吸鼻子,少夫人太受罪了。
“好……”
陆府医的药自然是好的,苏怡言知道彩云在府中人缘好,没想到好到能将陆府医的药弄到手。
苏怡言忍住痛问:“他还未回府?”
彩云一愣,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谢淮。
其实苏怡言进了松鹤堂后,彩云就机灵地跑到府门口等着,可等了许久谢淮也没回来,于是她又在府中找谢淮的那几位贴身侍卫,折腾了一圈没找着,她只好回去巴巴地等在松鹤堂门口。
“长公子还曾未回府。”彩云本想抱怨谢淮两句,忍住了,说多了平白惹少夫人伤心。
“嗯,可能是宫中事务繁忙,他脱不开身。”苏怡言主动替谢淮找了借口。
说一点都不失落是假的,她耳边又回响起谢淮临走前说的话:
【……祖母不会为难你的。】
【若有什么事,拖着等我解决。】
【我很快就回来……】
她为等他,跪了足足一个时辰。
可他却食言了……
深吸一口气,苏怡言吩咐彩云去取笔墨纸砚。
彩云担忧地看向她烫伤的右手:“不如等长公子回来再做定夺?”
苏怡言摇摇头。
谢老夫人在众人面前已经定了她的罚,谢淮若再去求情岂不是打了谢老夫人的脸,让她对自己更生厌恶。
至于纳妾……她相信谢淮自会拒绝。
她的心中涌起一点甜蜜,虽然谢淮没有明确表明过,但说到底,谢淮不纳妾也是为了她,她吃点苦头也值得。
待墨研磨好,彩云便退了出去。
苏怡言用左手拿起了狼毫笔,熟练地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无人知道,她其实惯用左手写字。
若有名家在场,定要惊叹于她的字:看似端庄秀韵,静雅内敛,实则力透纸背。
苏怡言抄写得认真,一抬头,天已擦黑。
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她将抄写过的纸张小心收了起来。
“少夫人,该用晚膳了。”追月在门外提醒了一声。
“再等等。”
谢淮还未回府。
苏怡言吩咐厨房将那几个菜先温着,想等他回来一起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