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诧异地看向动作变缓啃着包子的她。
“以德报怨?”
他不太确定地语气中似乎是暗中带着嘲讽,但是她并不在乎。
她再次摇头,嘶哑的嗓音就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喝过水般,“不,我要留在这里。”
从形单影单的人衍生成一个庞大的家族她不知道其中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精力以及心血。但是不妨碍她知道家族所带来的好处,哪怕是这个家族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已经变成了腐肉甚至是生蛆。
“凭什么我要退让,如果非要死的话,为什么不能是他们。”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活不下去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是什么给予了他们那种错觉,是觉得将她软禁,看管在这里她就会自怨自艾?又或者是觉得自己会在日久弥新的长河中将意志消磨?
她知道的,只要自己不主动赴死,他们拿她没有办法的,他们渴望从她身上剥削得到的一切,却又不肯给她半分好处,唯恐她脱离掌控,反受报复。
所以才会带走她身边的人,握着她的软肋。
他们一边希望自己去死却又不想让她死,矛盾的个体说的就是他们。
旁边的他似乎很是惊叹她的话语又或者是很满意她的这种觉悟,抚掌轻笑,双手撑膝,欲要站起,“我帮你杀了他们。”
他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于他而言杀几个人如同吃饭喝水那般简单,可是要知道,能成为氏族的群体,身边又怎么会缺乏保护的人。
“不着急,死了多痛快,钝刀子割肉才疼。”似乎是吃饱了又或者是因为二人的谈话让她分心没有多少的食欲,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包子,露出阴恻恻地笑来。
他分外满意她的回答,手掌抚摸着她半干的乌发,毫不吝啬地称赞她:“真棒。”
黑夜会笼罩一切,而潜伏在黑夜中的野兽则会伺机而动,隔着假山,水榭楼台,前院灯火通天,人声嘈杂。
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毕竟她是那么的不起眼,更何况是在此刻,他们更加不会注意到。
听着不远处哭天抢地的哀嚎,听入耳中的仿佛是美妙的乐章,令她身心愉悦,心头畅快淋漓。那双漆黑的瞳眸染上点点星光,在黑暗之中显得异常璀璨,直直的落在了旁人的心头。
感受着颤动异常的心脏,他不自在的抬手抚摸着心口,像是想要凭借外力将那颗跳动不安的心脏给安抚下来,归于常态。
“你看起来很满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那两眼放光地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必然是满意的。
说到此处弯起来的嘴角归于平寂,眼中的欢喜也于瞬息间烟消云散,快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紧抿唇瓣,声音于黑夜中飘飘忽忽:“这只是个开胃菜。”
才哪里到哪里。
怎么能够满意。
露出一个近乎癫狂而扭曲地笑容来,“仅仅只是这样,怎么能够?他们该弄死我的,”她咬着一口银牙恶狠狠道:“不然就会被我弄死。我保证他们一定会死。”
用着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疯狂而恶毒的话语。
哪怕那些人同她有着血缘关系。
那些于黑暗中闪烁着的灯火渐渐远去,她的脸上露出遗憾地神色来,显然是没有看够这场因她而起的闹剧。
“要跟上去看看吗?”
她分明是意动的,可是却也清楚的知道,此刻的时机并不对。
“不着急,不着急……”她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也不知道是在告诉身侧的人还是在安抚自己那颗狂躁地心。
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晚风拂过,她闻到他身上的厚重的木香,意识才逐渐回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