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逐渐越下越大,原本沉寂的王域忽然被一道惊天的消息炸开了锅,老皇帝在长生殿遭遇来路不明的刺客,等禁卫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浑身是血的死在了龙榻上。
狂风倒卷,将原本紫薇大道上那棵刚才好不容易扶起来的千年老树再一次吹到,主干道上的禁卫最先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紧通知所有看守的禁军封锁宫门。
马蹄声踏碎的宁静,脚步声撕裂了沉寂,整个王域顿时乱成了一团,无极殿内还在议事的大臣们纷纷出动前往长生殿,没有人注意到李肃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长笙对西汉王庭的地理位置并不熟悉,不知从哪扯来一匹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自己暴露在禁军的目光之下。
“在那!快,抓住他!”
不知是谁最先喊了一声,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闪出上百条黑色的身影,那些黑衣人齐齐从天而降,手中长剑呼啸而过,只一瞬间,便将最先追击的一批禁军封喉倒地。
偌大的动静像是湖面的涟漪,很快波及至满宫巡卫,风声从耳边穿过,长笙整个人都隐藏在偌大的风帽之内看不见面容,马儿身形如电,躲开了一旁正要提刀朝他刺来的卫兵,就在这时,马上之人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弓-弩,而后只见他整个人身形一闪,脚下猛地发力便倒挂在马肚一侧,而后隐在风帽之内的眸子微微眯起,手中弓-弩在手指的精巧勾拉之下,嗖的一声直直将追击而来的两名禁卫射了个通透。
他重新翻身上马,还不忘朝背后追赶而来的士兵吹了个轻浮的口哨,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破之音从不远处徒然响起,将这漫天的飞雪都震的抖了三颤。
长生殿门口的禁卫刚要动手,忽然,身旁的其余同伴在下一刻齐齐出刀,还没等他们惊恐的发出一丝喊叫,便自此蔫儿了面色,轰然倒下。
“你,你们竟然!”
在葛晶晶手下做事的小太监不可置信般的看着这帮徒然倒戈的侍卫,刚要拔腿就跑,就被其中一名从背后捅穿了肚子。
嘈杂声越来越大,天空暗沉无光,饶是星月都可怜兮兮的半挂在上面,艰难的照耀着大地。
就在长笙骑马顺着主干道的方向疾驰之间,蒙奸带领的三千披甲奴忽然潮水般的从京畿殿涌了出来,不但如此,就连梁骁手下的大批士兵此刻也纷纷开始倒戈的冲向这满宫禁卫。
形式瞬间乱作了一团,大臣们不可置信般的守在长生殿内听着前来禀报的侍卫说着,赵玉锵满面怒色大喝一声:“放肆!都反了不成!梁骁,你该作何解释!”
梁骁面色一闪,没等回话,巨大的爆破声再一次从外面响了起来。
遽然间,成群的腐鹰在天空中哀鸣尖豪,像是那些北陆早已逝去的冤魂,一阵阵发出悲鸣的吟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座皇宫的巡防猝不及防,李宗尧当即大喝:“中央军!调中央军前来!”
此时站立的都是一帮文官,再加上几个京畿殿的青年,一时间竟没人能够站的出来,太尉一腔怒火,高声道:“李肃!李肃呢!”
身旁的李淮皱眉上前,低声道:“爹,刚才咱们进来之前,就没见过二弟。”
李宗尧一张面皮怒不可遏,朝上首的赵玉锵大声说道:“殿下,披甲奴忽然倒戈反叛,想来是这些年早已经预谋好的,如今大批禁卫都在宫外设防,宫中除却剩余的中央军之外无可调动,还请殿下下令,请中央军出动!”
赵玉锵寒声道:“调动的手令一直压在京畿殿内,蒙奸这个贱奴反了,这个时候谁能将那些贱奴抓住,本皇子重重有赏!”
梁骁朝前大跨一步,沉声道:“殿下,臣去!”
赵玉锵冷哼一声,忽然说道:“你不说话我倒是将你忘了,来人,给我把梁骁这个贼子拿下!”
梁骁一张黝黑的面皮忽然一惊,就听李宗尧赶忙道:“殿下,梁骁手下卫兵之事想必另有隐情,这个档口应当尽快抓住刺杀陛下的刺客以及那帮倒戈的披甲奴,如今能去京畿殿拿手令请中央军的就只有梁小将军,臣向点下保证,护国公满府忠义,绝不会做出这种不臣之举!”
赵玉锵阴着脸说道:“当年他义父梁国英就是因为私情放跑了两个殷氏的余孽,今日北陆那帮贱民突然反戈,梁骁手下的士兵也来横插一脚,你叫本殿下如何信得过他护国公府!”
李宗尧一时间哑口无言,奉常云家的家主这时候忽然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身旁的云翼,使了个眼色,就见那一向不务正业的云氏四公子忽然开口:“殿下,臣也是京畿殿的人,如今梁骁不清不白,红缨将军又不知去了哪里,不如让臣前去京畿殿拿来手令以调动军队!”
赵玉锵似是才发现李肃的消失,面上划过一丝冷凝之后,忙朝云翼说道:“云小将,这事就交给你办!”
云翼面容含笑,恭声道:“臣定将这帮贼子悉数抓来献给殿下!”
他临走之前一双眼睛得意的朝梁骁一撇,赵玉锵坐在上首喘息了半晌,朝李宗尧喝道:“太尉,这个时候你那好儿子去了何处!”
李宗尧眉头轻蹙,说道:“二子李肃方才应该是带着人前去捉拿叛贼。”
利道元冷嘲道:“应该?这话说的,连太尉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儿子去了哪里?”
李宗尧气的一张脸发黑,一旁的李淮正想解释,被李宗尧扯住袖子,两人都闭了嘴,殿内的气氛一时间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