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一个月前连李宗尧都没能找到他,老黄救他回来这事肯定是极为隐蔽的,可刘斐却知道他回了王府,这期间到底是谁将这事告诉紫金宫的?
诶
长笙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怎么忘了,武烈王府一直都是皇帝的眼中钉,即便没有他在,紫金宫的那位也会一直盯着这位异姓藩王,如今更别说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的他。
都是迟早的事啊,长笙想。
他什么也没说就朝外走去,老黄一把将他拦住,问:“你干什么去!”
长笙:“去把魏淑尤换回来。”
老黄一愣,才明白他什么意思,喝道:“你疯了!就算你自个儿送上门去,你以为刘斐就会放过魏淑尤吗?”
长笙:“最起码我出去了,他可以不用被陛下找了借口而处置了吧”
魏知带着家将将王府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王场正一脸怒色的坐在马上呵斥道:“大胆奴才,敢阻挡禁军办事,反了你们不成!都给我让开!”
他身后火光通明,照的半条街都是亮的,魏知等人虽不敢轻易发怒,但当下也是硬着骨气丝毫不动弹。
‘唰’的一声大响,马鞭在半空中狠狠一甩,正朝魏知脸上打去,魏知知道这一下不能避开,硬生生挺着脸准备接下,却见一道影子忽然闪过,长笙徒手一把将那鞭子扯住,竟让王场丝毫不能动弹。
“羽少爷”魏知对他的出现十分意外。
王场虽然不认识长笙,但看他那样子大概也猜出了几分,手中的马鞭扯了扯,正欲发怒,那头的手忽然一松,大力惯性之下让他险些从马上栽了下去。
“你放肆!”
长笙朝前走了两步,仰着头面无表情说道:“不是来抓我的吗?走吧。”
王场一愣,似是不大置信这个看起来他一拳就能打死的人就是那个从西汉王域一路杀出去的北陆殷氏,沉声喝道:“你就是武烈王的那个义弟?”
长笙:“是。”
王场:“这么轻易就肯跟我么走,小子,你是不是想耍诈?”
长笙皱眉:“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王场一愣,哼了一声,说道:“谅你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给我带走!”
魏知几人上前想要阻拦,被后脚出来的老黄拦住了,长笙被两个禁军扣着胳膊,临走之前看了老黄一眼,轻轻一笑,抬脚就走。
等大队人马走出去很远,魏知才朝老黄急道:“羽少爷就这么走了,回头王爷得把咱们都弄死!”
老黄叹了口气,看着队伍的背影,低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拦不住。”
魏淑尤虽说不是第一次来天牢,可隔了一道铁门被关在里面的概率,却是头一遭,以他的性格,换做因为别的事情入狱倒没什么,他可以把这当家似的顺便找几只耗子聊天,可今晚这事牵扯到了长笙,他不得不焦头了起来。
与他一同回京的三个旧部被关在了其他地方,这地方主要是关押重要囚犯或一些重臣宗亲,因为被抓的突然,所以魏淑尤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现在就只希望王府尽快得了消息能将长笙赶紧送走,只要他走得远远的,他这辈子哪怕不见着他都行。
那不行,他又想。送的远远地之后他可以偷偷跑去见他。
这个想法一出脑,他就觉得甚好,以老黄那帮人的本事,将长笙送走没什么太大难度,就是不知道刘斐会怎么处置他自己?!
随便呗,魏淑尤想,总之不会把他杀了,那十万血盟卫还在雁渡门呢,谁敢动他那就是找死。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魏淑尤正想着这哪个倒霉蛋除夕夜跟他似的被送到这鬼地方过年,一抬头,就见那瘦条人影走了进来,他整个人瞬间从地上弹起,一把抓住铁门吼道:“你怎么来了!”
长笙朝他轻轻一笑,手上卡着铁锁,脚下挂着铁链,说:“我来陪陪你。”
“你疯了!谁让你”
“进去!”
没等魏淑尤说完,士兵一把将长笙推进门里,长笙脚步不怎么稳,险些一些趔趄摔倒在地,他跟魏淑尤中间虽只隔了一间,可这四周都是铁栏,所以看得十分清楚。
魏淑尤朝那士兵喝道:“你放肆!商羽,没事吧?”
这里的狱卒常年在这当差,除了皇帝之外,什么形形色色的犯人都见识过,上到宗亲下到走卒,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他们都快成人精了,能进来这天牢,那都是十有八-九甭想出去的,就算是能出去,那也都是被发配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给人家当奴隶去了,所以从前威风八面的武烈王到了这,在他们眼里,那简直连狗都不如,被他这么一呵斥,那典狱长笑道:“哟,这不是魏王爷,风把您都吹到咱们天牢来了?小的真是三生有幸,能在这里跟王爷相遇刚您说什么来着?放肆?嘿嘿,小的倒是不知道,这地儿什么时候轮到您来发话了?!”
魏淑尤知道这帮狗东西的尿性,当下忍着一肚子气没搭理,长笙的牢门刚被锁上,他嗤道:“你什么情况!”
长笙提不起精神,坐在草垛上面向魏淑尤,说:“听说陛下在抓北陆殷氏的人,我就来了。”
魏淑尤:“你可以说你不是!”
长笙笑道:“兄长觉得他们会相信吗?西汉和东汉已经联起手来了,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