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倘若有一天我死了,是不是也会像那些无名的小卒们一样,尸体跟着雪一埋,就再也找不着了。”魏淑尤忽然开口,语气波澜不惊,好似在问长笙‘你吃了没’一样随意。
长笙愣了愣,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他,说道:“不会。”
魏淑尤转首微微低头瞧他,笑道:“为什么?”
长笙认真道:“我会放把火烧了你的尸体,然后把你的骨灰一半顺着山风洒向大地,一半装起来放在床头,日日睡前咒你骂你,让你死都不能安生。”
魏淑尤忍不住哈哈一笑,“你怎么这么恶毒?!”
长笙不爽道:“谁许你比我先死的?既然你先走了,就别嫌我这么恶毒的对你,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也别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否则,更恶毒的事我都能做得出来。”
魏淑尤忽然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像是摸小狗似的宠溺,淡淡道:“那我一定记住你今天的话,活个七八十年,死都要死在你后边。”
“那当然了。”长笙点了点头,往他身上靠了过去。
周围渐渐热闹了起来,士兵们整理兵器和家当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阵欢腾的嘈杂从人堆里传了出来,两人不由转首看去,竟是几十个士兵围在一起比赛摔跤。
长笙:“难得见这么热闹的时候,天越来越冷了,他们应该也想家了。”
魏淑尤说道:“谁不想家呢,生逢乱世,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没人能真正为自己而活,每个人都是这大地之上的一粒尘埃,可每个人,也同样是一整个天地。”
长笙点了点头,叹气道:“可惜了”
魏淑尤笑道:“可惜什么?”
长笙打趣道:“可惜我们没有生在和平年代,体验上贤下孝,醉生梦死呗。”
魏淑尤被他逗乐了,说:“放心吧,最多两年,我们一定让这两陆的百姓都过上你所说的那种日子。”
殷康跟赵玉清从石阶上走了过来,一看到魏淑尤,赵玉清一时间竟有些不自在,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前老在信中用他威胁殷康的缘故,总觉着魏淑尤对他有股子十分明显的敌意。
果然做贼心虚的人看谁都像贼。
“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天这么冷还往出跑。”殷康有些不大开心的说着,朝长笙道:“你怎么也不劝着点,这刚醒就出来吹风,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魏淑尤笑道:“我又不是个娘们那么扶风弱柳的,出来透透气有益身心健康,在里面闷着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殷康责怪的看了长笙一眼,忽然想起一件正事,说道:“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他神色极为认真,看的魏淑尤和长笙心头都是一跳,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忙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玉清他以后都会跟着我们一起去楚关,魏兄身子不好,楚关那边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过操劳,长笙对目前的状况了解不是太多,所以我打算让玉清”
“不许!”
“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