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轻轻抬眼,就看见熟悉的身影落入视线,她精神似乎不太好,眼里隐含焦急和惘然。
示意小厮退下,房间就剩他们两个人,司重翊瞧见她略显紧张,浅笑道,“怎么,敢偷偷跑出来,却不敢面对我?”
不悔本想客气说些好话,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无法开口,听见他的话顿了顿,才道,“你能猜到我是偷跑出来的,也应该才道我找你所为何事了吧?”
“不用猜,我的确知道。”除了她爹的事,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冒险偷跑出来。
九弟将她看得有多紧他知道,其实在小厮将玉兰簪呈给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依她的个性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找他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没想到她会把玉兰簪还回来,说实话,他很不高兴。
“言丞相的案子我派人仔细调查过了,找不到漏洞,跟你说个交底的话,这案子翻不了,你爹他……”
他看见她脸色猛然惨白,心底不忍,却也无可奈何,“而且,如今我的身份也帮不了你什么,这案子并不止我一个人负责,还有另两位大人,就算我想偏袒也偏袒不了。”
“这么说,我爹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不悔双手紧握,心底一片灰败。
司重翊不想打击她,可他着实无法骗她,轻轻摇了摇头。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不悔心骤然一痛,死死咬住唇,才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难道她只能任她爹被砍头而毫无办法?她不信,不信!
“我想见我爹,求你……带我去见他。”不悔抬起灰败的面孔,期望的看着司重翊。
职责上司重翊应该拒绝不悔这个要求的,可他对谁狠心都无法对她狠下心,更何况她现在如此绝望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期许和恳求,他更是拒绝不了。
“好。”
☆、345 动用私刑
昏暗的大牢里充斥着各种霉味和不太好闻的气味,不悔一踏进这里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这么潮湿又阴冷的环境,她爹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受得了?想到这里,不悔心酸又心疼。
“有点暗,你小心一点。”看她心神不宁,司重翊闻言提醒道。
不悔点点头。
言丞相作为重犯,被关押在单独的牢房里,司重翊带着她往里走,一直到了尽头,可是当看见牢门大开,里面不见人影时,司重翊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人呢?”不悔跑进门内,焦急的转了一圈,问向司重翊,“我爹呢?为什么他不在?你们是不是动用私刑了?”
司重翊刚想开口,牢房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像是印证不悔的猜测一样,那声音又痛苦又凄厉,听得人心惊胆战。
不悔脸顿时就白了,“你们真的要屈打成招?就算证据再充足,我爹没认罪,你们就不能这么对待他!”
不悔转头就往那边跑,司重翊也觉得事有蹊跷,并未反驳,跟着不悔一起往那边赶去。
可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
“爹——”不悔推开一边的狱卒,扑到挂在木桩上被血水侵透,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言丞相身上,心底悲痛,边哭边喊,“爹,你醒醒,我是不悔,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爹……”
言丞相脸上都是血水,额头还在流血,鲜红的血液一直往下躺,不悔拿手去按,可怎么都止不住,无论不悔怎么呼唤,言丞相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二、二皇子……”被突然撞破动用私刑,两个共同审案的官员连忙见礼,战战兢兢的,怎么看都透着做贼心虚的样子。
“谁准许你们私自拷问的?”司重翊也是怒不可遏,一个时辰前还是好好的,却不想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把言丞相折磨成这样,而且他居然一点也不值情,实在不可饶恕。
“二皇子,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啊……”其中一个矮瘦的脸上挂着讪笑,唯唯诺诺的道。
司重翊冷斥,“父皇的最后圣旨还没下来,谁给你们胆子这么做,是不是不想活了?”
“下官冤枉啊,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用私刑啊,这不都是二皇子您交待的么?”矮瘦的一脸奸猾,边说边捅旁边的胖子。
胖子稍稍呆了下,即刻附和道,“是啊,二皇子,是您说今晚务必要拿到言书翰的供词,无论……无论用什么办法。”
“胡说八道!”司重翊大怒,“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看你们两个是活腻歪了,竟然栽赃嫁祸到我头上!”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啊,这里权利最大的就是您二皇子,没有您的指使,下官怎么敢拿小命来冒险呢?”
“是啊是啊,二皇子,您不能把罪责都推到咱们两个身上,下官真是冤枉啊……”
他竟然还敢喊冤?司重翊眼里猝然迸发出怒火,明白这是有人给他下套,而且还成功的圈住了他!
☆、346 势不两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责任都一股脑的推到了司重翊身上,司重翊沉着脸,冷冷看着他们,“你们可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