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有些胆大的上前试探:“两位少侠为何行色匆匆,不如与在下几位结伴而行。”
权千年二人的马被拦了下来,为了不伤及无辜,两人立时扯了缰绳。因权千年的衣着宽大又带着纱帽,一行人并未认出她是女子,仅凭二人交谈的只言片语猜测是两位年轻人。白术撇过头不做声,他皇帝做久了,被向来轻视的江湖人挡道,难免有些傲气。
权千年打量了拦路之人片刻,还是给面子的回道:“几位的好意我们二人心领了,只是我们实在有急事,怕是不便与各位同行了。”
权千年话音一落,对方就有人看不过眼了:“别不知好歹,请你们那是看得起你们。”
白术微微侧首,宽袖中手腕一翻,立时只见方才还在趾高气昂嚷嚷的男子此刻已然一动不动,满嘴的鲜血,那深红的暗色顺着那人还在不住开阖的双唇滴落下来。权千年看了眼眉头微微皱起,不赞同地看着白术,帽檐下白术的神色甚是无所谓。
权千年并不喜欢血淋淋的场面,眼见那人痛苦地蜷缩起来,其余几人皆如临大敌的模样,权千年也不再伏低:“不好意思,我二人听不得半分妄言,一时没有按捺住,还望各位海涵。”
江湖是个崇尚实力的地方,哪怕对方再怒气难平也不会在这种没把握的时候上前挑衅。几人相觑一眼,忍气吞声对着权千年二人抱了抱拳扶起那人退到了一侧。权千年与白术不再理会那些人,只闻一声马嘶,二人已绝尘而去。
“这二人若招揽不得,将来必成大患。”见二人离去,方才那几人才开始交谈。
“师兄的意思是…”见为首一人脸色有些阴沉,一旁的男子立刻试探道。
看了看方才被白术所伤的人,那人神情更是不虞:“伤了我们的人,没那么容易了结,你们先回去给他治伤,我去见掌门。”
几人得令搀着人立刻回了住处,领头之人也不耽搁,转身就走。
此刻天东门内黑云压顶,下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天东门门主成百万看着垂着头的弟子们越想越气,狠狠一脚踹向凳子,只听得一个暴怒的声音炸响:“让你们看着他点,明知道他性子浮躁还放任他一个人出去,这下好了,你们打算怎么让我跟你们师母交代。”
“师傅息怒,师弟在本门功夫也算俊的,此次却是被那人一招毙命,想来那人若得以招揽,夺宝应该不成问题。龙门霸占尊位这许多年,若此次再让他们得逞,我们就更没有翻身之日了。”说话之人身形魁梧,俨然就是当初被称为狂蟒的男子。
此人看着粗鲁,心思却是个细的。成百万平了平怒气,虽略有不甘到底还是动了心的:“只是,你师母那边不好交代…”
眼见成百万有些动摇,狂蟒立刻上前一步:“师母到底只是妇道人家,一个不中用的外侄哪里比得上天东门的前景重要。”
“是啊师傅,我们只要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师母顶多伤心一阵子也就不要紧了。”其余几人纷纷附和道。
沉吟了一会,禁不住众人一番缠磨成百万长叹一口气:“就依你们吧,只是师母那边你们嘴巴得紧实着些。”
“自然自然。”师兄弟几人喜形于色,似乎真已看到天东门荣冠武林的那天。
只方才起头教唆的狂蟒此刻却噤了声,他是见过那人的手法的,虽说想要招揽,成与不成却容不得他们说了算。但若是能结交倒也不错,暗黑沼泽那地方…想到这里狂蟒魁梧的身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破地方要不是有这般天大的好处,平素是提也没人愿意提的。
解决了这事,狂蟒也不再歇息,即刻便启程与前往暗黑沼泽师兄弟们汇合。成百万见几人出去,有些头疼地敲了敲脑袋,他得想个理由说服他婆娘,想起那女人的闹腾劲,成百万肩膀都垮了下来。
权千年与白术二人轻装从简本就脚程比较快,因此当罗莲一行赶到沼泽外围的时候,她们早已深入腹地,看着眼前毫无破绽的结界,北堂烈恨恨咬牙:“莲,我们进不去了,现在怎么办?”
罗莲翻身下马,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因为长途奔波已是褶皱不堪,他安静地凝视着眼前雾气缭绕的沼泽,湿润粘腻的空气中带着涩涩霉味。
不理会北堂烈的问话,罗莲缓步上前,伸手触摸那层肉眼可见的结界,良久垂下手来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忧虑:“只怕是妖物所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心中有些惶惑,罗莲栓了马席地而坐,合着双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北堂烈见罗莲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不敢抱怨,只郁闷地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在罗连身边寻了个安慰的地方坐了下去。
本以为就只能这么干等下去,罗莲却突然出声:“必须想办法进去,这么大的结界必然要消耗很大能力,封印刚刚松动,想来那些妖物力量还未完全恢复,总有顾及不到的,我们找找。”
显然罗莲的提议是可行的,但北堂烈猛地起身惊道:“暗黑沼泽有多大,我们都不曾来过,现在你说要找入口,就我们两个人,莲你疯了么。”
罗莲抬眼看了对他的提议不敢相信的北堂烈一眼,眉眼出奇的柔和:“烈,她是我的主人。”
北堂烈顿时如同蔫吧了的皮球,虽然妥协了却也有些怨念:“堂堂烈冥七皇子,烈冥皇最疼爱的儿子,居然跑来给个女人做牛做马,真不知道皇族曾经造了多大的孽。”